茕茕孑立。往日熟悉的镇子陌生无比,处处碰壁,才知道自己终归是一无是处。想法?空有想法又有何用,对那时候的我,死都是解脱。”
也许是触及心底,纪晓龙讲的极慢:“受不了体力活一身汗臭,忍不下那些混子冷嘲热讽,挨不住当小二的呼来喝去,做不来小商贩的低三下四。你不喜欢我赌钱,却不知道你没回来之前,我都是靠赌来维持家贴的。你还记得吧,你回来的时候怎么见到我的。”
罗虎忆起,那时候自己骑着马正要去纪府,衣着破旧的纪晓龙被赌场的人扔到街上。
“那家赌场合伙出千,赢了我几次,我忍不住,也出了千,结果被发现了。”纪晓龙忍着痛,抬起手,对罗虎笑道:“嘿,要不是你来的好,我只怕就得垫上一根指头。”
罗虎皱眉,纪晓龙手上绷带的鲜血太多,看样子伤口迸裂的厉害。他解开绷带,取来清水洗净。
这时候纪晓龙才发觉,自己双手已经凄惨到这个程度。指甲翻裂,依稀可见白骨,血肉模糊,好似被狗牙啃过。要不是还记得这是自己弄得,纪晓龙差点以为自己睡着时被车轮碾过。
看着罗虎忙活,纪晓龙继续道:“那时候,说真的,我还宁愿你没回来。倒不是觉得自己在你面前落了面子,而是因为我没把娘照顾好。”
纪晓龙红了眼圈,道:“我那时候谁都怨,连娘也是。怨她每日只知道坐在堂中哭,也不晓得哭个什么。你回来之后一切就好多了,可你做的越好,就越显得我无能。人人都拿你我做对比,你成了有情有义的好汉,我是个败事有余的废物。”
罗虎小心用药膏重新敷好,缠上绷带。纪晓龙抖了抖,但还是忍住了痛呼。罗虎道:“这些事情你要是早点说多好。”
“早点说让我显得像个娘们一样?”纪晓龙瘪瘪嘴,道:“你总不会忘了你当时是个什么德性。耀武扬威,大当家可真是威风。”
罗虎抹抹鼻头,道:“说的好像你怕了我的威风似得。当着众人面你那次不是都变着法扫我面子。”
两人对视一眼,莫名嗤笑出声。
“好吧,说回正事。你问我在那些生死之事上的想法。”纪晓龙眉目低垂,实话实说道:“确实没想法。那时候全然想的是有一天过一天,大不了死球算了。反正活着也是一团行尸走肉,何苦来哉?在厚禄来,我早看出他们三个来历不俗,心怀惴惴时,听到那个付云海变着法赶我出去,就起了争胜之心,退意也成了战意。想着干脆赌一把,说不定还能攀上个仙人师傅,把你按在屁股底下打个过瘾。”
罗虎气笑,摇摇头。这人,还是这么小心眼。
“后来嘛,被那个不服赌约的古霖给掳走。说真的,我这辈子最厌憎的就是这种愿赌不服输,出千被抓不认账的货色,若非如此,老子早拜进东华剑派,当个飘逸潇洒的剑道仙君,哪还会像现在,被凡人打成这样。”纪晓龙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身子,那股酸痛让他一直很不爽。
“行了,少吹了。”罗虎将他放平躺下,今日一番对话,两人算是放下了彼此的那些心结,罗虎也不再刻意装出一副严苛模样,纪晓龙也懒得继续跟他唱反调,老实躺好。
“总之以后做事自己多个心眼吧,别让那些疼惜怜爱你的人伤心。”
纪晓龙挑了挑眉,道:“这些人里包不包括你?”
罗虎则道:“不包括。我现在还是恨不得把你好好打一顿,管教个服帖。免得你伤好后又惹事。”
纪晓龙收敛笑意,问道:“那个面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终于问道了最重要的事情,这一身伤,纪晓龙总不能继续落个不清不楚。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那日,你把我交出去之后”罗虎细细回忆,道:“我不能说话,不能动弹。虽然身体被折磨的血肉模糊,可我却并没有痛楚。我向你使眼色,你却没有看出来。”
罗虎嘿嘿笑道:“不过你发狂的样子倒是让人有些惊讶的,我还以为你会吓得屁滚尿流呢。”
纪晓龙啐了他一口,骂骂咧咧的。
“之后你昏迷过去。我身上的血腥就全部消失,当是某种幻术。那人把你我,还有那个常岐山带了回来后,他也不禁止我出入,这几日也一直提供药材为你疗伤,还亲自来看过你几次。我见他本事广大,行事诡异,也没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所幸你这一身伤虽然麻烦,但经他调理,治好后也无大碍,便由着去了。”
罗虎说的轻描淡写,但纪晓龙也能想到罗虎当时的心情绝非现在一样平静。
“在你第一次醒来的前,他就过来过一次。似乎是为你疗伤,你可有所感觉?”
纪晓龙想了想,那些金色气团他把梦中丹田中的景象告诉了罗虎,顺带说了他这浑厚不下于罗虎的内力从何而来。
罗虎皱眉,敲打着掌心,道:“这天底下哪有这么玄奇的事情。这世间无论哪种功法,都需要日复一日的修炼雕琢才能成器,哪有你这样不到半月就能跨入门槛的情况。江河真气入体又不是话本小说,高人传功。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