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抬起头,他的下巴生着浅浅的胡须,以他这个年纪,似乎是沧桑了些。他站在门口,而那位地位不低的中年男人则背对着他,于是他动了。
他右脚一抬,脚尖往下一点,一道银芒从中冒出,直直朝着中年男人的后心踢去。
瞬息间,正在和符坤山争吵的杨元豹马上就注意到了清俊小厮的动作,但是并没有出手制止,反而一脸古怪和幸灾乐祸。
铛。小厮右脚上那秀气可爱的匕首尖撞在符坤山后背的瞬间便断成了两截,那奇门兵刃刚一现身就化作碎片,倒真是可惜。
苏苏吓的倒退了三步,手上的蛟蛇酒也撒了出来,捂着嘴忍住了尖叫。
符坤山回过头,对苏苏道:“姑娘,你且先退下,休息休息如何?”
苏苏缓了一会,吞咽了几口唾沫,看向那个失手后就呆在原地一脸悲呛的小厮,逃也似得离开了。她知道分寸,特意忍住恐惧和鸨母撒了个谎,叫人莫去打扰房中三人。
杨元豹捡起地上掉落的半截刃,看了看,道:“嚯,精钢打制,可是上好的货色啊。”他看向小厮:“进门的时候就看你有些不对劲,原来是锦衣行的余孽。躲过一劫,不知道老实猫着,还敢行凶下手?”
符坤山啐了杨元豹一口:“滚到一边去,你的事还没完,别想糊弄老子。”
“别啊叔那降职和百枚人头侄儿都无异议,可是三月不出营和三百遍军规抄写也太为难人了。你知道小侄这辈子就没读过几次私塾,连字都认不全,怎么还叫我抄书呢您这不是诚心赶我走呢啊。若我真走了,我那排解叔叔夜晚寂寞的宏愿可如何完成,叔叔您就不觉得可惜吗?”
符坤山不理会杨元豹的胡言乱语,对那小厮道:“锦衣行里会这手腿功的人不少,但是喜欢用这个奇门兵器的,我倒是只晓得一个。如今已然身死的醉铁庄司马家家主,司马徒。听消息,东华山上那个寡情剑人居然破例插足俗世,保下了司马徒的独子司马逡,倒是挺让人惊讶的。”
符坤山看着额头开始冒汗却还一脸冷静的小厮,道:“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司马逡居然不知死活,好好的东华山不呆,跑到行北前线的妓院潜着。”
司马逡恨声道:“你们这些旧国妄人杀我全家,我如何忍的自己苟延残喘?废话休说,落到此番境地是我咎由自取,本想着杀一个够本,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碰上你这孽头,也是天绝我于此。动手吧。”
“哼。”符坤山不再看司马逡,朗声道:“莫要继续传音了,你要这人,就自己来这里。我累了,不想去什么深山野沟里和你这薄恩烂人私会,徒增恶心。”
杨元豹和司马逡听见这话,都是眼中一亮。
杨元豹是厌恶,司马逡却是惊喜。
不过多是,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个白衣白发的富家翁模样的老人走了进来。
他看着符坤山,长叹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