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夜鼻子动了动,被那诱人的食物香气唤醒了虚弱的神经,他睁开大大的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下看见的是离自己不足半米放着的牛奶面包。牛奶一看就是刚热好的,上面还升腾着淡淡的雾气,那诱人的甜香味一个劲的往他鼻腔里钻,而放在旁边抹着黄油被烤的焦黄的面包更是把他胃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嘴里不由自主的分泌出大量口水。
男孩剩下的话语被凌珩的手指堵在了嘴唇边,男人嘴角挂着灿烂的微笑,漂亮的淡色眸子里却无半点笑意:“这称呼可不是随便叫的,你叫我一声爸爸便是我凌珩的儿子,你没有母亲,唯一的父亲是我。而你也不叫顾念夜,而是凌夜,你的前10年人生是在家残败的孤儿院度过的,生你的母亲是个妓女,难产而死。清楚吗?”
他干脆从外面取了把椅子进来翘着腿坐在上面,把手里的托盘放在剩余的椅面上,双胞胎的视线瞬间定格在那美味的食物上,目光里的渴求几乎可以化为实物一口一口吞咽它。七爷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随意的拿了一片抹着黄油的面包,男孩们的目光也就顺着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他刚把双胞胎关进去,摸着脖子上的伤痕一时还真有把他们杀了了事的想法,别的不说,他堂堂凌家掌权人竟然会被两不到10岁的小兔崽子差点勒死给床上这种丑闻就够他脸面无存了,再想想田龙知道消息后会有的反应他就恨的牙痒痒,简直想把地下室的门焊死,永远不打开了算了。
“行啊。”
想吃吗?”
“····你!”
七爷早就预料到对方的反应,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如此轻易的驯服这两匹充满野性的狗。
凌珩已经把一片面包给消灭了,他咳嗽了两声,拿起一杯牛奶润了润喉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先别急,介于你们昨晚的“精彩”表现,我给你们另外一个机会。”
“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的身份是将来扳倒田龙的利器,我本打算把你们送出到某个小国来躲过田家的侦查,等到时机合适再把你们接回来。”
七爷耸了耸肩。
“····想。”
“爸——”
“我的父亲叫顾严,我的母亲叫秋念,我不是你的儿子!”
顾念夜停顿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他已经快要饿疯了,只要给他一口吃的他什么都愿意做。
不过,凌珩慢条斯理的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起来,吩咐女仆送两片面包和牛奶上来。他想要的是护住的狗而不是咬人的狼,不把那些尖牙利爪磨掉就算性子再凶猛,也是对凌家无用的废物。
“八年或者十年,可能永远也用不上,具体的时间不准。”
但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论多结实的门都无法隐瞒这个事实。七爷借着养脖子的理由在别墅里舒舒服服的待了几天,凌四对于凌家生意甚至比他还熟悉些,所以他基本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享受生活。零号房是当初他亲自下令建的禁闭室之一,除了凌七外只有凌四才知道具体的打开方式。凌七本来就对两个孩子意见大的很,凌四又是只要小珩好什么都好的态度,所以七爷喝了好几天茶才突然想起底下还关着两个孩子,稍微一算发现已经三天过去了,自己也消气了,而且立冬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被子里少个活物把他每天冻的睡不着,他挺想念小孩子暖暖香香的身体的。
他慢吞吞的说,张嘴咬了一口面包片,发出清脆的嘎吱响声,顾念夜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盯着对方滚动的喉结。相比之下顾念白就冷静多了,他听进去了男人的话,并思考了许久才张了嘴:“哪个国家?什么叫做时机合适?”
七爷盯着对方已经失焦的瞳孔看,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力,像是魔鬼的低语。
男孩饿的已经无法在乎拿着食物的是谁,或者有什么目的了,他现在满脑子除了进食之外别无他物,无论对方现在提出什么要求,为了食物他都会全部答应。顾念夜挣扎的站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焦黄的面包,伸手便向着那盛满食物的托盘扑去,但是却扑来个空——凌珩把托盘巧妙的转了个方向,笑眯眯的看着男孩拼命的爬起来又继续朝着自己扑来:“
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应,七爷皱了下眉,小心的端着托盘两步就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蹲了下来,捏了捏正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顾念夜明显消瘦很多的脸蛋。
顾念白一时气急,两眼发昏,被弟弟给扶了一把才没给倒下去。
“嗯·······巴基斯坦啊,土耳其吧。”
“叫我一声爸爸,我就给你吃。”
顾念夜惊愕的瞪大了双眼,食物带来的冲击力已经慢慢的消退,理智开始慢慢的归拢脑袋。他听出了男人话语里的含义,连连摇头,不自觉地往后退,因为脚下堆积在一起的毯子绊了一跤,幸亏被不知何时起来的哥哥给扶了一把才堪堪站稳。
他用尽全力大吼到,可惜绝食缺乏的体力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像蚊子哼哼。
不过狗就是狗,永远不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