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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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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今天想来特有趣的,即所有男女老少,全是一色的黑棉袄黑棉裤

    ,没有半点杂色。

    批斗大会的会场就设在公社革委会办公楼前面,主席台也就在这座曾经的地

    主大院前面的高台阶上。

    这是一栋当年的地主大院,坐北朝南,呈现出西洋风格,只是那严格的

    左右对称的布局,含有中式的思想。

    房子特别高,院子特别大,光是台阶便有一房多高,解放后成为镇政府办公

    地点,索性将原来的台阶又进行了扩建改造,台阶顶部愈加宽大,容纳三十多人

    同时挨斗,也是绰绰有余。

    会场四周彩旗招展,锣鼓喧天,大大的红色标语一幅连着一幅,高音喇叭里

    交替播放着毛主席语录和由语录谱写的革命歌曲。

    大会还没开始,但主席台子上已经有很多人在忙活,台子下面更是聚集了成

    千上万的革命群众,真的是万头攒动,人声鼎沸,彷佛是要将这湛湛青天也要挤

    暴似的。

    公社的革命干部还没有到,各村的革命者将本村的四类分子们押解着,有的

    在做最后的交待。

    在等待批斗大会的当儿,我们大队的民兵与四类分子们集中在一起,一群正

    在准备接受批斗的的阶级敌人,一个一个五花大绑着,全部呈立正姿势,紧紧面

    贴着墙壁罚站。

    一群一群的革命者则或坐或倚在房间里,有的抽烟,有的嗑着瓜子,有的则

    在说笑,还有的互相追逐打闹。

    汪海龙、孙玉虎等都是持枪的民兵,因为没事,几个坏蛋便想着法地拿我们

    解闷。

    「鲁小北。」

    孙玉虎拖着长声叫着我的名字。

    「有。」

    我本来面朝墙立正,听到他的喊叫,便按规矩转过身来,正面朝向他,双腿

    挺直并拢,上身向前倾斜成一个角度,恭敬而又小心地听候他的发落。

    本来若是平时,尽管我出身不好,对这几个坏蛋也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和

    他们打架早已是家常便饭,但今天不同,毕竟是次参加全公社的批斗大会,

    我很怕,所以对于他们的训斥,也就满怀了一百二十分的恭敬。

    「老实交待,最近看到你妈跟人搞破鞋没有?」

    我不吱声,因为我妈妈也在这间房子里,也和其他等待挨斗的四类分子一样

    ,面向墙壁立正罚站呢。

    「肏你妈问你呐,老实交待。」

    「没有。」

    我的话刚刚出口,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肏你妈的,到现在还不老实,我

    再问一遍,看到过你妈跟人搞破鞋没有?」

    我犹豫着,嚅嚅地回答:「没……」

    就在我刚刚吐出一个字时,又一纪响亮的耳光打来,是汪海龙打的,「他妈

    的还敢抵赖,知道今天是什幺场合吗?不老实大会开完送你去县群专队。」

    「我……」

    我正在犹豫,又有几个坏小子挤了进来,一个坏蛋解下腰间的帆布腰带高举

    了起来,我怕了,便只好说,「看到……」

    「怎幺看到的?都跟谁?老实交待。」

    我又不吱声了,这时,一个年龄稍大些的民兵,冲着妈妈的背影喊了一声,

    「郑小婉。」

    妈妈也和我一样,按照即成不变的规矩,听话地转过身来。

    朝向喊她的那个民兵立正站直,低头听训。

    「臭破鞋,告诉你儿子,跟谁搞的破鞋。」

    妈妈迟疑着,半天不说话。

    那民兵走近妈妈,用手托着妈妈的脸蛋,嘴里的臭气直冲着妈妈的面颊,仍

    然大声地问道:「给我放老实点,说!」

    妈妈的脸和那坏蛋的脸几乎贴到了一块,看那小子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便

    嚅嚅地回答:「许还周……」

    「对着你儿子说,怎幺搞的?」

    这是又一个年龄更大的民兵,也凑到妈妈近前,也伸出手抓住妈妈的头发,

    将妈妈的脸扳得向上扬起,然后直直看着妈妈,恶声恶气地问。

    妈妈无助地任那壮汉在她的小脸上侵犯着,「三哥……我……三哥……」

    这小子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妈妈叫他三哥,但实际上他比妈妈小七八岁呢

    。

    正在这时,门口处一个中年的女人的声音骂道:「你们不是你妈生的,是石

    头缝蹦出来的,趁人家挨斗,欺负人家一个女人,你们缺德不缺德。」

    几个坏蛋这才嘻笑着松开了妈妈。

    我们又回到墙壁面前,头顶着冰冷的墙壁,双腿紧紧并拢着。

    「亲爹呀……哎哟疼呀!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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