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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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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欢迎玉宝重返上海,上海很精彩,上海也无奈 ,纵然无奈再多,我们也要活的精彩。玉宝感动说,谢谢谢谢。刘文鹏说,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玉宝说,谢谢。

    韩红霞挟块红烧肉,到玉宝碗里说,尝尝味道如何。玉宝咬了口,浓油酱赤,肥而不腻。玉宝说,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红烧肉。吕强笑说,有眼光。再尝尝我煎的带鱼。玉宝挟了块到碗里,韩红霞说,带鱼有些细,该买宽点好吃。吕强吃口酒说,不识货,这是钓带。是用鱼钩钓上来,现钓现卖,新鲜的不得了。平常吃的带鱼,多是渔船出海洒网捕捞,出去一趟要好几天才回来,鱼的新鲜度大打折扣。刘文鹏说,长知识了,阿哥是真懂。吕强笑说,我是厨师呀,我不懂,还有啥人懂。玉宝说,带鱼确实新鲜,阿哥的厨艺太绝了。韩红霞笑说,再夸伊,尾巴更要翘到天上去了。玉宝说,这是事实呀。

    韩红霞说,吕强是有些家学渊源在身,一家门几代厨子,阿爷是御厨,阿爸也曾参与国宴,可惜世事无常,前些年不好过,到吕强这里,只能在纺织厂烧食堂。吕强倒表现乐观,舀一勺冬瓜咸肉汤泡饭,笑说,人生海海,起起伏伏,要学会随遇而安,方得始终。刘文鹏说,阿哥菜烧的好,人生哲理也通透,我再敬阿哥一杯。

    吃完饭,天已全黑,玉宝看已不早,起身说,我要走了。韩红霞说,等一等。进屋里又出来,拎着一块酱油肉,吕强接过去,用牛皮纸和细绳包扎严实,再递给玉宝说,我自家腌的,带回去尝尝。玉宝婉拒说,夜饭已经破费了,哪好意思吃了还拿。

    韩红霞接过纸包,塞进玉宝手里说,拿好!我们当玉宝亲阿妹,还客气啥,再推辞,我要生气啦。玉宝只得收下说,谢谢。韩红霞说,我送送玉宝。刘文鹏说,我来送吧,外头黑灯瞎火,此地又鱼龙混杂,两个女人走夜路不安全。韩红霞想想有道理,把玉宝拉到旁边,凑近耳边说,以在政策一天一变,再坚持坚持,回新疆是下下策,万不得已才为之。关于工作事体,我和吕强到厂里看看可有机会,总之一句话,无论到何时何地,都勿要放弃希望。玉宝哽噎说,我记住了,再会。

    刘文鹏将玉宝送到车站,看着上了公交后,方才离开。

    玉宝走进同福里,最近天气燥闷,房里热的待不住,弄堂里挤满男女老少,一边乘风凉,一边噶三湖,也有男人,仅穿条内裤,在水龙头下,拿一块毛巾、一块肥皂,旁若无人的汰浴,脚底下水门汀地,湿了一大片,看到有人走近,年纪大的无所谓,继续挺着肚皮,端起水盆从头淋到脚,短裤湿后,又薄又透,显出松弛的弧度,年纪轻的么,窥有女人经过,总归不自在,隐到暗处,直到人走远了,再现身出来。

    玉宝瞟到黄胜利,站在一堆男人当中,伸长脖颈,观斗蟋蟀。

    玉宝佯装没看到,闷头往前走,直走到自家楼下,也没见到薛金花和玉凤的身影,倒是赵晓苹躺倒在藤椅,摇着蒲扇,懒洋洋连声唤,玉宝,玉宝过来,我有话要讲。玉宝走近说,啥。赵晓苹说,啊里去了?玉宝说,去苏州河会小姊妹。就特为这个问我。赵晓苹说,矮下来,我真有话讲。玉宝蹲下身,赵晓苹说,马主任在玉宝家里。玉宝说,以在么。赵晓苹说,嗯,以在。玉宝说,难道我工作有眉目了,劳烦马主任特为来通知。话里多少有些玩笑的成份。赵晓苹笑说,死了这条心。这不是马主任的风格。还有。玉宝说,还有啥,勿要卖关子。赵晓苹说,同马主任一道来的,还有王双飞,一身行头挺刮,就是两条腿瘸瘸拐拐,有些摊招式。赵晓苹又说,不会是来替玉宝说媒吧。玉宝说,瞎讲有啥讲头,立直身想想说,要吃凉茶么,我刚经过老虎灶,有大麦茶,菊花决明子茶,去不去,我请客。赵晓苹立刻站起,走走,眼不见心不烦。玉宝说,凭赵晓苹的脑筋,去酱油店真个屈才了。

    俩人刚走到老虎灶,电话间里的老阿姨,探出身大喊,玉宝,电话,侬的电话。玉宝连忙跑过去接,是刘文鹏,问可到家了。玉宝说,已经到家,谢谢费心。刘文鹏嗯啊两声,没再多讲,电话就挂断了。

    玉宝不甚在意,跑回老虎灶,两杯茶刚从蒲包里拿出来,杯壁凝着水珠,杯口盖一块方玻璃,赵晓苹吃菊花决明子茶,玉宝吃大麦茶,玉宝揭开方玻璃,吃一口,透心凉。抬眼看到前面桌,坐着阿桂嫂,在和个男人闲聊。今天的阿桂嫂把一头波浪散开,搭在肩膀上,穿一条绀碧色碎花连衣裙。领口有些低,用珍珠胸针别着。嘴唇红艳艳,像涂了唇膏。

    赵晓苹说,阿桂嫂真有个性,还敢这样穿。玉宝说,我没觉得有啥。赵晓苹说,马主任寻过阿桂嫂谈话了。玉宝说,谈啥。赵晓苹说,还能谈啥,总归是穿着打扮有伤风化,要注意影响,男人出海不在家,更加要每日三省吾身,勿要四处招摇,引得流言蜚语不断。马主任还讲,天天花枝招展,也不晓打扮给啥人看。

    玉宝说,打扮给自家看,不可以啊。我要是有钞票,我也这样穿,多好看呀!

    赵晓苹撇撇嘴说,马主任么,还是前两年那套。人家皮尔卡丹,都来中国开服装表演会了,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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