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呵呵憨笑。马秀琴倒是嘀咕了一句,由于声音太小,注意力又都放在杨书香的身上,差点连她人都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陪在马秀琴身边说了会儿话,又跟贾景林聊了两句,赵伯起就拿上厕所当了借口——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了媳妇儿和老哥们,一个人从人群之中溜了出去。赵伯起借故这么一走,贾景林心知肚明,本来人就口闷,紧张之下一张枣红色的重脸变得更紫了,就算是此时给他换个熟悉的地界儿——搬到菜市场上,多半也还是这幅吭吭哧哧的劲儿。
早在饭后丈夫开车去接贾景林时,马秀琴的心里就隐隐猜到了一些情况,她阻止不了丈夫,也不解丈夫从国外带回来的那些开放性的东西都是什么玩意,彼时她掐起赵伯起的大腿,嗫嚅地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此时更是诚惶诚恐,不知该怎么去面对贾景林。正犯愁呢,贾景林那边念叨了句“我买烟去”便钻进了人群里,这让马秀琴稍稍觉得安稳一些,就把目光盯向了前方。看着杨书香的背影,马秀琴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唤着他的小名儿,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孩子给自己带来的快乐——再不用担心公爹的魔爪骚扰自己了,虽则时光短暂。
叹息了一声,马秀琴的脸上显出了忧愁,因为她知道,那这个事儿早晚都要面对。就在马秀琴暗自神伤之时,腰被人拍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呼喊了一声,“秀琴姑奶也来啦!”见许加刚从人群里冒出来正咧开嘴巴跟自己笑,回应的同时她也跟着笑了起来:“跟谁来的?”
“我叔开的车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挤了一下,惯性使然,许加刚的身体朝前一拥,躲闪不及之下就撞在了马秀琴的身上。前后左右都是人,踉跄着,马秀琴下意识抓在了许加刚的胳膊上,这才稳住身子。“你冷不冷?”眼前的小伙子挺有眼力见,这让马秀琴暂时忘却了烦心事,她摇了摇头,却被许加刚抓住了小手:“还说不冷?”搓了几搓,手套就给戴在了手上。马秀琴冲着许加刚报以微笑,又把手套摘下来递送过去。许加刚把手一背:“我运动员不冷,这还出汗呢。”看焰火时他用身子拱了拱马秀琴,摸索着把她的手抓了手里,在乱哄哄的人群里含含糊糊喊了起来:“秀琴乖,快看。”半空之上,霞光万丈瑞彩千条,整个夜空都被五颜六色的光网笼罩起来,其时一轮明月正当头,简直美不胜收。
此情此景之下,马秀琴又把目光寻梭出去,在人群中不停找寻着,她心道一声,若是香儿在我身边,肯定也会给我捂手的。此言非虚,如她所讲,换做是杨书香的话自然会把她的小手拢在一处,不过此时她的香儿正搂着陈云丽的腰在灯火阑珊下须尽欢呢,哪会料到马秀琴身边多了个许加刚,而那逼钻着空子正在偷吃着琴娘的豆腐。
半个小时之后,焰火终于消停下来,而聚集在周围的人——不管是在广场的南面还是在东面招待所的西侧门、溜冰场的西侧门处,大部分人仍旧留在了现场。
体委四个把脚的大探照灯点亮时,就看招待所和溜冰场的侧门先后涌出了几十号工作人员,推着车子、手里提溜着一应家伙飞扑到操场上,走马灯一样转悠起来,又半个小时,墨绿色的大毡子就被高高支了起来,像金字塔一般伫立在人群面前,随之一群披着绿大衣的外国人推着笼子陆陆续续出现众人的视线里。
油锤灌顶的把式杨书香在沟头堡小学的操场上曾亲眼目睹过,当时他还有幸见识到海灯法师徒孙的二指禅功夫,以及单掌劈石头的绝活,可谓是开了眼界,至于鹰钩鼻子们要表演个啥他还不太清楚。走到毡棚里,见铁笼子里头圈着大狗熊——正蔫头耷脑的被穿着比基尼的女人轮皮鞭子,霎时间恍然大悟。还以为要干啥呢,这和逗狗有区别吗?无非也就是逗狗不用在着装上穿得暴露罢了,剩下也没太大新鲜了。
“觉得咋样?”耳畔传来陈云丽的声音,杨书香撇了撇嘴,要说点什么又恐却了娘娘的心意,便以同样的方式靠近了她的耳畔,嬉笑着低语起来:“大妞腿上穿得真亮,你给的袜子我拿来了。”旁若无人地嗅着陈云丽的脖颈,又找补了一句:“我要红包。”把个陈云丽弄了个大红脸,伸手偷偷掐着杨书香的胳膊,嗔怪起来:“嫌娘娘了?”杨书香抿起嘴来,干脆从后面抱住了陈云丽的腰,双手搭了个扣,默不作声。陈云丽用脖子蹭了蹭杨书香的脸,笑问道:“生气了?”
杨书香撅起嘴:“不生气,”他深深吸了口漩涡里的香气,在别人一脸羡慕中倾吐出来:“你相片我留下了,将来要是被我妈看到,”脑子里一团混乱,说是喜忧参半又不具体,他还真没法形容此时此刻自己心底里的感觉到底是个怎样的思想感情:“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傻儿子,都知道咱娘俩好,留也就留了,又不是没一起照过。”说完,陈云丽也喘了口大气,她把手放在小腹上——很自然地抓住杨书香的手轻轻摩挲起来,入手处由凉变热又被反抓了过去,这且不说,脖颈、耳垂在青春气息的撩拨下变得越加麻痒难当,心怦怦跳在一起时,就探寻着问了句:“还看吗?”杨书香眨巴眨巴眼:“我大呢?问问他吧!”怀里抱着女人,他一颗心不上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