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莲花灯么?”白若月猜到了,“那师父要去度朔山么?我与你同去。”“你怎晓得?”太白金星面露难色,“若月……”他欲言又止。若月本是他受故人所托,收入座下的。他万万没想到,若月命定的种种劫难,都在广陵君身上。而青广陵,是他的好友啊!太白金星自打上回见了青广陵之后,一直心中郁郁,他完全没想到若月竟然与青广陵有情。这样的巧合,他从前竟然全然不知,好似自己有负故人所托,一直心怀歉疚。“师父。”自白若月醒来,她就孤身在太白殿了。原来落入往生池是她的升仙劫,鬼王魏芜歌让太白金星到饿鬼道接走了她。这几日,她经历了封神,还被师父苦口婆心告诫了许多。总归只一点,让她好好在九天之上做荷花花神,不要再去找广陵君。白若月看着太白金星,又一次诚挚地说道:“师父,我在往生池里记起来了所有的事情,从前若月是小蛇时,就是广陵君为人一世救的我。而后,他历尽六道轮回之苦,我便陪着他在生生世世里活着,他是我夫君,是我人间的相公。我不能离开他。”“大婚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月,师父……”太白金星曾许诺,绝不将白若月的身世与外人道,他顿了顿,道:“总归若月从前在人间的婚事不作数,你乃是荷花花神,不要沉迷于人间小情小爱。”“若月从前是东大泽里的一条蛇,而后是无父无母的蛇妖,若月的亲人,就只有师父和小白额。”白若月冲着殿内喊了一句:“小白额!师姐的夫君好不好?”只见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老虎从殿中跑了出来。小老虎抱住白若月的腿,使劲儿点头。白若月弯腰将白额虎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只,还不及她的小手臂长。她揉了揉白额虎的皮毛,“师父,你看,咱们家、咱们太白殿里,统共就三个人,我与广陵君的婚事,我和小白额都赞成。师父,你就由着若月嘛……”“这事也由不得我做主。”太白金星从来最疼白若月,知晓她心意已决,自己确实没办法说服她或者阻拦她。好在自己当初于若月升仙时,就已去信给故人通传,只等故人消息来。他又道:“你醒来多少日了,那青广陵就醒来多少日。你笃定自己的夫君是广陵君,可你见他有来找你么?”“他必是有事。”白若月无比肯定道:“师父,广陵待我极好的。”“我与广陵君相识相熟几千年,他是个清冷的性子,为仙极好的,可为人,很无情。”太白金星叹了口气,“你应该也听过,从前九天玄女对广陵君情根深种,直到仙命殒了,也没等来广陵君的一眼。”太白金星不太能相信青广陵是个情深的人。“姻缘也需两情相悦,我与广陵就是如此。”白若月不再纠缠,只换了话头,斩钉截铁地说:“师父,我从前听你说过,去修补五行莲花灯,需要找五个五行不同的神仙,各贡献一百年的道行,布阵修补五行莲花灯。既然如此,若月五行属金,且是荷花花神,与五行莲花一脉相承,我自请前去修补。”
“不行!”太白金星气得夺过了白若月手里的拂尘,“此事已定,五人乃是:六界掌司七浊、东海太子青君、六界掌司胡六幺,方诸山山神柳楠郢,另一个,可由度朔山里的神荼、郁垒,或者广陵君代为执行,断断用不到你的。”“哦,那好。”白若月道:“如此,更好,反倒省了一百年道行呢。师父,那我下去瞧个热闹可好?”“你……”唉……女大不中留,若月已是荷花花神,自己总不能再将她困在太白殿了。从前那一次万鬼过河,他将若月困在了太白殿里,也没什么用。脚长在她身上,自己如何拦得住呢?太白金星叹息一声,“你万要记住了,那阵法与你无关,你离远一些。我晓得,你此去只是为了看广陵君而已。若他对你冷漠,舍了他就是。若月,师父定会帮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来。”白若月笑了笑,师父待她的好,尽数明白,“好,听师父的!”太白金星走后,白若月揉了揉白额虎的毛,意味深长地说:“小白额,以后你要待师父好一点,不要再惹师父生气了。”小白额望着师姐,“嗷呜”了一声,算是应下。又蹭了蹭师姐的下巴,仿佛在问,你怎么忽就不开心了?白若月将小白额放下,好似在回答着他的话,又好似自言自语,她朝着门口走去,“我在往生池里看见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修复五行莲花灯的时候,灯魂吸走了仙人的仙髓。我看不清那人是谁,可是我,再也不能失去广陵了……” 度朔鬼所度朔山之下,沧海之崖,是鬼门关。鬼门关下,门神郁垒手里捧着一盘子仙果,朝着度沧殿走去。他身材魁梧,脚步稳健,一步一步的步声都能震慑度朔山下的万鬼,可这位门神的脸上,却露出笑颜来。他满腮胡须迎风而飘,更显得他心情不错,他快步踏入度沧殿。“主上!神荼!”神荼快两步出了度沧殿,面上神色严肃,冲着郁垒摇摇头,示意他小点声。“怎么?”郁垒凑到神荼身边,声音变小了很多,“主上醒了?”郁垒关了门,低声道:“方才我问了主上好几次,是否要去请白姑娘来,毕竟两人饿鬼道之后许久不见面了。主上说‘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