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衔一顿。垂眸注视着她的笑颜,想从里面找出开玩笑的蛛丝马迹。李妙妙真没跟他开玩笑,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以为是回来的时候脸上溅到了泥巴,在脸上左摸摸右摸摸。摸了一圈什么都没有,见他还在盯自己,微微蹙眉。“我脸上有泥巴?”萧衔收回眼神,拿了一张之前剩下的纸,一笔一画写下三个字。“照抄。”说着把毛笔交给她,撑着拐杖走进房间。接过毛笔,李妙妙盯着进屋的背影,无语的瘪了下嘴。忍不住小声嘀咕:“我若是能写的好看,还要你教?”写在纸上的李妙妙三字纤细利落美感,细看确实看女子所写,能看出萧衔用心了。可她抄不会啊。暂时放下其他事,李妙妙坐在板凳上一笔一划的模仿。学废了一张纸也没写出像样的李字来。无奈只能回屋请教萧衔,她把纸放在小矮桌上,把毛笔递给他。“你再写一遍。”萧衔靠在床边,看着一张白纸上全是歪七扭八的虫虫字,眉宇微皱。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别学了,浪费纸。”这话李妙妙就不乐意听了,没好气的瘪了下嘴,“谁生下来就会写字啊,还不是别人教你才会写。”她承认字是写的难看,学会不就行了。“不教就不教,打击我算什么回事。”嘀咕完,一把抓起纸气鼓鼓的走了出去,在外面练习了一会,越写越难堪。放下笔,又继续在她的小本子上画家具样式。在她离开后,萧衔一直注视着门口,耳中还回荡着她说的话。我打击她?萧衔眸中升起一抹阴郁,他从来带兵都是这样的李妙妙本来是想通过教写名字一事,缓解两人的关系,想到他的双腿和家中惨事,她也想对他好一些。结果萧衔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往灶膛里扔进一块干柴,火光将她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转身看着后面所剩不多柴,瘪嘴叹了口气。“明天还得上山砍柴。”吃完饭,她在院子里锻炼了会身体,洗漱一番睡觉,看都不看萧衔一眼。萧衔凝视她的背影,伸手靠近李妙妙的肩膀。一想到她当着自己的面跟林大郎眉来眼去,倏然收回手,躺下睡觉。翌日,一个艳阳天。路上的泥还未干,拉货的车也不方便进来,她猜想刘有行不会来。便背着背篓和砍刀上山。
她去了较远的一座山,那里的树比较壮实,砍一棵能烧大半个月。光走过去就花了一个时辰,一进去树林荫郁,雨后地上还有蘑菇,她从小跟着爷爷长大,自小跟着他上山捡蘑菇。她只捡认识的菌子,不认识的一概不捡。捡了大半背篓,她也挑中一棵树,放下背篓,磨拳擦掌拿起砍刀开始砍树。“哐。”“哐哐哐。”在这个无人的山林中,每一下落刀声都传的异常遥远。她甚至看到有几只兔子被吓跑。砍到差不多了,把刀丢回背篓里面,甩了甩腿,一脚蹬在树上。吱呀一声,树断裂往前倒。她努嘴笑开了花,“收工回家。”山林里有蛇出没,为了安全,她一手拿刀另只手去拖树。走了几没步,突然听到有噗呲噗呲的声音。想到村里老人说过,山上有狼,李妙妙握紧刀立马警惕起来。她当作没看到,继续往前走。“呼呲~”声音不止没有消息,反正越来越近了。她咬牙,倏然回头。只见远处的丛林里有个全身黑乎乎长着两个尖牙的东西。她双眼骤然一缩,全身冒出了冷汗。随即使出上辈子加这辈子的力气,拖着树疯狂跑回家。夕阳西下之时,萧衔往李妙妙离开的方向看去,始终没有出现他挂念的身影。目光一沉,撑着拐杖往门口走。刚拉开门,就听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呜呜呜,萧衔,我被野猪拱了。” 脑袋被野猪拱傻了!李妙妙左手拉着野猪,右手拖着树,背后挎着一个烂了半个边的背篓。一身衣裳全是泥巴,出门前一身好衣裳现在变成破破烂烂。那张干净的脸糊满了血和泥巴,充满了凄惨和狼狈。头都被泥巴裹的看不出原样。右手臂少了一块肉,清晰到能见到骨头。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掉了半指宽的肉还能坚持扛着野猪和树回来,萧衔想骂她都开不了口。撑着拐杖走回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克制着怒意:“松手,回家。”这次伤狠了,李妙妙一路哭着回来的,她噘嘴摇头,“我把它们一起拖进去。”清脆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俨然是哭多了。萧衔沉了一口气,轻松一捏,李妙妙哎呦了一声,手腕一股麻意逼迫她松了手。被牵着两前走了两步,她急急喊道:“萧衔,你先放开我,东西还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