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妙盖上被子,抬眸看去,一大背篓只有这么几个能用。她打了一个哈欠,当作没发现他的秘密,清脆的声音带着倦意:“那找齐了吗?”“找齐了。”“那就好”,说着,她缓缓躺下,留了个后背背影给他。等她睡下,萧衔也走出去把草药晾晒起来。下午,李妙妙也没有闲着,她开始按照之前给何月画的图纸,开始制作家具。月末最后一次赶集,李妙妙打算去买一些种子,再买些新鲜肉回来,然后把萧衔抄完的书交给书肆掌柜,至于林大郎那边。她暂时不想去跟踪了。毕竟萧衔已经知道了,虽然他不说,她想遭受过磨难的他,必定不会坐以待毙。她再去跟踪,倒显得多余了。“萧衔我走了啊,我会尽快回来的。”“好”,男人的声音很轻。李妙妙背着背包,里面装了几两银子和抄好的书,萧衔依旧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她。在他的注视下,李妙妙走到门口,一拐弯人就彻底不见了,其实李妙妙没有走,她躲在门外,眯着眼凑到门缝,正往里面瞧。清晨的雾朦朦胧胧,明明上一刻还面色从容的男人,此时脸上布满了阴霾。那双一向温润眼睛里那还有半点柔和,整个人好似笼罩着一层冰霜。连李霸天都不敢待在他身边,转身回到堂屋卧下了。李妙妙沉了口气,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么?她咬着下唇,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又偏头看向那条通往村外的小路,眼眸微闪,立马心里有了主意。跑回院子里,清了清嗓子,微笑着朝小板凳上的男人喊道:“萧衔,你不是想找治腿的大夫么?大夫说了他要看看病人才知道,反正你书也抄完了,今天也没事,我们一起进城吧。” 很好,我的好姐姐看着她明媚的笑容,萧衔心跳加快,他面色从容地别开头。冷然回道:“不去。”“去吧,家里不是有斗笠嘛”,李妙妙走到另一边去推轮椅。“你若不想别人看到你的脸,我在斗笠周围缝一圈布,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你的脸了。”听着轮椅的声音,萧衔眉宇一拧,“不去。”话完就撑着拐杖回了房间。李妙妙瘪着嘴,朝他的后背扮了个鬼脸,你看我信不?她也不管,把轮椅推到堂屋的门槛外放着,然后去裁布,再拿出斗笠,用针线在斗笠一圈缝上布。弄完她往自己头上试戴了一下,发现差不多。再给之前做好的草垫上面又加厚了一层,做完这一切,半个时辰已经过去。
村里大部分去赶集的人已经走了。她走进房间,见萧衔已经躺下睡觉,她二话不说掀开被子,使用蛮力把他推起来。手都不带松的,直接将他的手臂穿过肩膀。见她这般蛮横,萧衔眼皮跳了跳,清冷的声音压着冷意。“李妙妙,我说了不去,你听不懂?”他凶归凶,倒也没对李妙妙出手,后者拉着他另一只手穿过自己肩膀。随后一个用力,把人背到后背。“我听得懂,听得懂我也要带你进城。”她咬着牙一步步往外走,说着自以为凶狠的话,“反正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事没得商量。”轻轻将男人放在坐垫上面,她把斗笠给他戴上。见萧衔要伸手把斗笠拿掉,她五指张开,微微弯腰,一掌按在他手背上。瞪圆双眼,气鼓鼓地威胁他:“你拿个试试?”她像小狸猫一样的声音,对萧衔来说起不到半点威胁。但看着她眼中的认真,萧衔沉默了一会,他偏头看向那只搭在自己手背上的糙手。“手拿开,我整理斗笠,你戴歪了。”听到这话,李妙妙把视线从他脸上拿开,瞧着斗笠好像是有点歪。便也不再耍横,乖乖将手拿开。趁着他整理斗笠,她把李霸天和它的狗屋一同关到厨房,在它的狗碗里舀了早上没吃完的剩饭。摸着它的狗头叮嘱道:“乖,在家里好好的,我们下午就回家,晚上给你吃好的。”李霸天也没有叫,只是摇了摇尾巴,便低头吃饭了。在水袋里面装满水,她又回房间拿了十两银子,以防止万一萧衔有看中的东西,也不至于差钱。把几间房门统统关上。走之前,萧衔不放心何家送来的那些木材,让她从衣柜下面找出了一个白色小瓶子。把瓶子交给男人,她疑惑问道:“这里面是什么?”“没什么”,会死人而已。萧衔把药粉在木材周围洒了一圈,将剩下的半瓶放进了衣袖里面。做好一切准备,她推着坐着轮椅的萧衔出门。村里一些没去赶集的人,看到她推着萧衔往村口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妙妙,你们夫妻俩进城啊?”“嗯,去赶集”,对于他们并无恶意和嘲讽的话,李妙妙就和平相处。“萧衔坐的这是什么啊?居然还能走?”他们这个村里的人都不是很富裕,家里人若断了腿之类的,最多也是做个拐杖撑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