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衔目光一滞,漆黑的眸子凝着她,眼中染着些许黯淡。他沉默着,心里想着:如果她想让他死,等外祖父老去以后,他可以去死。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不敢说出来。但凡说出来,李妙妙看他的眼神绝对像是在看鬼一样。“妙妙想让我看的话,我也可以去看的。”清冷的声音听着像个小可怜,听在李妙妙耳朵里就是个小绿茶。“闭嘴。”语气颇重地说完二字,她转身拇指揉了揉眉心,他是去哪取经了?骚气成这样?萧衔还真就闭了嘴,见她没有吃桂花糕,他敛去眸中的黯然,转身专心驾马。昨晚想了一夜,他想明白了外祖父话里的意思。既然做不到放手,那就牢牢攥在手里。外祖父要知道这小子想法如此偏激,怕是脑仁都要气大。李妙妙才不想吃他的桂花糕,她从床板下面找出了一包零嘴,坐在凳子上面,双腿搭在床上,悠闲的吃着。到达五河县已经是晌午左右。刘有行骑马跑得快,他早早就在城门口等候,等了足足半个时辰,马车才姗姗出现。他有理由怀疑,姓萧的是故意的。马车缓缓进城,萧衔要去驻守的地方不在五河县,而是离边境最近的风沙县。在五河县的路上,他让两名手下先过去,他要在这边在待一段时间。吩咐这些事的时候,李妙妙就在马车里听着。也知道了他是来驻守北地的。到了五河县城里面,刘有行自觉稍微能硬气一些,他温和的对李妙妙说:“妙妙,先去我家住几日吧。”李妙妙走到车前室,让萧衔下车,随后她自己驾马。“不了,我想念我家的狗子。”好几个月没见李霸天了,也不知道狗子过得怎么样了。自从养了李霸天以后,她感觉跟养了一个孩子似的,几天不见心里就会想它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好喝好。“先走了。”说完,她一个眼神也没留给站在马车旁边的萧衔,驾马径直朝上李家村驶去。两个男人看着远去的马车,两人面面相觑。刘有行把马还给他,清朗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看戏的意味:“萧兄,可愿去我家中小住时日。”“不需要。”萧衔冷然地看着他,薄唇吐出并不友好的字眼。他眼不瞎,刘有行对李妙妙有没有意,有几分意,他都看得出来。利落翻身上马,朝马车的方向追去。
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刘有行双手背在身后,一夜之间,他好像又成熟了一些,摇头叹了口气,随后缓步往刘府走去。没一会功夫,李妙妙就被萧衔追上了。侧首看向不紧不慢跟在身边的男人,她拧了拧眉,不爽地问他:“你跟上来做什么?”萧衔不敢说是想看看她,犹豫了下,说:“我也想看看李霸天。”“我以为你要去看你的衣冠冢呢。”听着她的嘲讽,萧衔感觉回到了从前,二人身份兑了个调换。“妙妙想让我去看,我会去看的”,他压着声音回道。李妙妙真的无语了,这家伙现在油盐不进,说什么话都伤不到他。她现在只想回家洗个澡,然后睡一觉。他一直跟着算怎么回事?沉了口气,无奈的说:“那你走到后面去,别让我看到你,我现在看到你,会头疼。”如果前面那些话只是开胃菜,她这句不经意的话。像一把刀直接捅进了萧衔心里,锐利的刀刃将心脏转了一个圈,狠狠往外攥。他缓缓低下头,那双温润的眼眸蕴起一抹荒凉。我的出现,令她这般难受 “呦,萧将军何时养了个偷听墙角的癖好?直到村口,李妙妙才把马车停了下来,她歪着身子转头往后看了看。萧衔还骑着马跟在后面。她朝后面喊了一声:“家里没你的位置了,你死后房子我就找村长把地的名字过给我了。”萧衔隐去眼中的黯然,目光缱绻的看着她,轻声回道:“我知道。”“知道就好。”说完这句话,她扯了扯缰绳,继续驱马进村。车轱辘在安静的泥巴路上不紧不慢地滚着,后面的马蹄声寸步不离的跟着。傍晚的风是凉的。轻轻拂在身上,汗毛受惊,心里也跟着惊了一瞬。李妙妙垂首看着敷了草药的小臂,风把草药味带入她的鼻腔。闻着很苦,草药闻习惯了,反而觉得它有股香味。她微微偏头,用余光往后瞥了一眼,随后敛眸再次看了眼小臂,沉了口气,终究没有再对萧衔说一句话。为了方便把木材拉回来,村尾那条小路扩宽了。这个时间点,村里的人几乎都在被窝里面躺着着,除了秋天林夫妻二人,沿路到家,没有村民看到她,更没人看到萧衔。听到马车的声音,李霸天第一时间汪汪叫了起来。“汪汪汪”李霸天只有在李妙妙从外地回来的时候,它才会汪汪叫,秋天林拉开大门,习惯性的跟李妙妙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