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着急,褪了大半的衣衫,红痕密布的肌肤露了出来。明日省亲,余窈也怕自己被咬坏了,然后被外祖母看到。看到那么多痕迹,绿枝傻了眼,急忙让娘子把衣衫拉上去。“娘子,不如还用那玉容膏吧?奴婢记得消痕很快。”“好,你快帮我。”余窈看着她,意外地有一种感觉,婢女的心情又变好了几分。因为余窈的强烈坚持,这天的晚上她终于没再被“咬”,也没被“溺”在不见天日的深海里面。她就像那条会自己寻找栖息地的小鱼,换了个舒服的姿态,将小脸埋在萧焱的胸膛里面,手指揪着他的寝衣,睡了起来。很沉很香,甚至打起了可爱的小呼噜。由此可见,她是真的累惨了。萧焱还是不太想放她一个人睡的香甜,不过正是看她全心全意依赖自己的模样,他大发善心地放过了她。时日还长,他总不能只急在这几天。………一大早,天还不亮,接到宫里通知的林家众人就忙活了起来,院子打扫的纤尘不染,院门口的石头甚至都擦拭的干干净净。林太医当然没有再去上值,林二爷也没有去医馆,都齐齐地在家里等候宫里的銮车。林家三房的人也在宅子里面,脸上再不是漠不关己的表情,透着殷勤与期待。“二嫂,你说这次皇后娘娘省亲,陛下会随同一起到家里吗?”余窈的三舅母祝氏出身略比姜氏好一些,知道的也多一些。比如,天子迎亲实际上不需要自己亲自前来,又比如皇后四夫人们出宫省亲的时候,天子也基本不会陪同,只是降下足够的赏赐。等待省亲的人家可以通过天子的赏赐来判断自家女儿的受宠程度。超出了惯例就说明受宠在宫里有几分地位,和惯例一般无二就说明天子的喜爱平平,这家人行事也不敢放肆。“当然会!你不看那日大婚陛下就亲自出宫相迎,人都到了窈娘的宅子里面。而且,窈娘是陛下排除众议主动提出要立的皇后!”姜氏自信满满,话语和眉目间还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那日大婚她这个没有品级的民妇可是同当朝丞相站在一起,只因为她是窈娘的舅母。陛下喜爱窈娘之心可见一斑。
今日省亲不必说,陛下定然是会陪同窈娘出宫。她再一次说到大婚那日的场景,祝氏的脸上顿时多出了羡慕,“二嫂运道真好,和窈娘处好了关系。我是想不到皇后娘娘会是我们家窈娘,这两日家里上门的人都变多了。”这些去林家恭贺的人以往大多根本没踏过林家的门,和林太医也只是点头之交。但余窈成了皇后,这些人就像是嗅到气息的蚂蚁蜂拥而上,热情地,迫不及待地拉近和林家的关系。不夸张的说,林家的门槛都快踏平了。“窈娘冰雪聪明,谁对她好谁对她坏她心里都有数。”姜氏更为得意,意有所指地和祝氏提到大房那一家,大婚那天不准他们靠近,今日窈娘回来省亲也没他们的份儿。而秋闱将近,有一个要下场考试的林玄参,大房却无法攀上关系,他们的心里指不定多么着急后悔。姜氏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她只生了细辛一个女儿怎么了?当初若不是大房的人逼迫,姜氏也不会迫于压力提出到族中过继林广白。闻言,祝氏讪讪一笑,昨日大嫂找到了她那里,还想要她说和一番。好在她知道分寸,没有一口应下,否则今天可能也无法站在这里。“来了,我看到宫里的人了。”辰时三刻,姜氏站在戒备深严的街道口,看到了宫里驶来的銮车,神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祝氏也马上噤声,屏住呼吸,看着上有华盖的銮车在宫人的簇拥之下慢慢地驶近。余窈被萧焱半搂着下车的时候,这些人全都跪了下来,最前面的人就是林太医和林老夫人。“外祖父与外祖母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和颜悦色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余窈,而是阴晴不定的天子。林太医忍着内心的惊疑,颤颤巍巍地谢了恩,搀扶着老妻站了起来。他何时见过这一面的陛下,想到太医院里一轮到去建章宫看诊就瑟瑟发抖的同僚,林太医心中的不真实感很强烈。“陛下和娘娘快请进去。”比起来林太医,林二爷就主动了很多,他弯着腰请萧焱和余窈入内,骨子里并未有张扬之态。“好啊,窈窈,来,朕牵着你的手,你莫要摔了。”在人前,萧焱随心所欲,丝毫不避讳他同余窈之间的亲密,又是唤她窈窈,又是温柔地嘱咐她要看好路。和众人眼中那个阴郁嗜杀的帝王完全是两模两样。倒像是一个性情温润,郎艳独绝的世家公子。余窈没有吭声,郎君喜欢什么样她都愿意配合,他要做贴心的夫君,她就很依恋地靠着他走进外祖家的门。秋日的天气有些凉了,现在准确来说还是早上,日光也并不十分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