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砚虽然意识不清醒,但真的很想往这人脸上吐他一脸口水,在他压下来时用力偏了下头,兰钦一吻落空,惩罚性地在他下颌咬了一口,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乖一点啊,我会轻一些的。”膝盖被压制,兰钦腾出一只手紧紧捏住他的脸颊不让他再有机会躲开,乘着灯光端详了一会儿,才细细密密吻去他脸上的泪痕:“我真的很喜欢你啊,别躲我好吗,求你,求你了……”渴求的吻一路往下,终于落在微微上翘的唇畔。像一个虔诚的信徒,珍而重之将一个吻印在他的嘴角,下一刻,又想徒步沙漠三天三夜的迁徙者终于看见了水源,凶相毕露,眼中的贪婪暴涨到快要装不下。就在他带着无尽索求的吻将将落下之际,就听外面传来巨大的嘭的一声,不等他有所反应,房间的门就被毫不留情地撞开,客厅暖光的灯光从门口挤进来,跟房间里清冷的白光撞成一团。 变态看清来人之后,兰钦神色一紧,迅速拉过被子把人盖住,谢疏一眼扫过去只能看见床上那人一撮黑发,和尚且露在外面泛着红粉的手腕,但是这么多已经足够他把人认出来了。兰乐落在后面,等他气喘吁吁跑进来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谢疏已经撸起袖子上去一拳头砸在兰钦脸上。实力悬殊在这种场面最能提现,兰钦毫无还手之力,踉跄几步还是没能站稳,狼狈地摔在毛绒地毯上细细的抽气。谢疏下手太重了,半点没留情,屈腿压着他的小腹一拳一拳下了死手,不给兰钦半分挣扎还手的机会。兰乐被谢疏二话不说就是干的精神头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想起挨揍的那个是自己亲弟弟,连忙扑过去拉住他还想再补几拳头把人往死里揍的手:“谢疏,谢疏你冷静,冷静点,教训他的事我们之后再说行不行?先看看小徐怎么样了!”谢疏倪了他一眼,兰乐才发现他的眼底泛着恶狠狠的猩红,被他看一眼都觉得骇人的寒气从脚底板直蹿上头盖骨,毫不怀疑他今天要是没跟着一起,而是谢疏一个人摸到这里找到人,他可能当场就能把兰钦打进icu。兰钦阳奉阴违是事实,兰乐气到血气上涌也是事实,可是毕竟是亲兄弟,一个娘肚皮里蹦出来的,看见亲弟弟被揍,说一点不心疼,不在乎,那不可能。“大才子,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你别冲动,算账的事我们慢慢来,好不好?”谢疏深深看了他一眼,放下手转身去看床上的人,兰乐知道他松口了,蹲下平视兰钦,看着他高高肿起的颧骨,目光复杂又痛心。“你脑子有病?!”他咬牙切齿:“小小年纪学人家绑架?信不信我马上告诉爸妈,让他们揍得你三天下不了床!”兰钦骨头架都快被打散了,靠在墙上盯着兰乐,自暴自弃的笑容里找不到那个腼腆的大男孩模样:“哥,我以为你们至少也得等下周才能找到,唉,怪我,不该把人带到这边,随便找个酒店多好,那样你们就找不着了。”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已经完全是在自言自语。
兰乐听出他话里的遗憾,气得差点上脚踹!“你他妈找死吗!!知不知道你在——”“报警。”谢疏说。兰乐一愣,转头看着谢疏:“你说什么?”“报警。”兰乐倏地站起来,慌了神:“人不是已经找到了,有什么事我们等小徐醒过来再说行不行?哦,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韩斯启那边儿吧?我马上给他发消息告诉他不用立案了,我们这边——”“我说,报警。”谢疏脱下外套罩在徐怀砚身上,把人拦腰抱起来,侧头看兰钦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看一团恶臭无比的垃圾。兰乐不敢看他,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人身上,眼睛蓦地瞪大。谢疏的外套再宽大也没办法把一个一米八的大男孩完全裹起来,只能勉强把他上半身和腿根遮起来,一双长腿大半露在外面,泛着不正常的晕红,脚趾蜷缩着磨来蹭去。徐怀砚已经意识不清了,眼睛半闭不睁,不知道在他们找来之前哭了多久,一双眼眶又红又肿,到现在还在不停往外掉眼泪,眉头皱得死紧,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呼吸又粗又重,叫他也不知道应。在他抓着谢疏的一只手腕上还有明显渗血的一圈红痕,兰乐本来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在看见床柱上挂着的手铐时什么都懂了。徐怀砚的情况太糟糕。兰乐求情的话全被眼前的一切堵在喉咙一个声调也发不出,脚底板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处,想要上前看看他又觉得没这个脸。谢疏安抚一般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将人更往怀里紧了些。“如果你不忍心,那么我来。”谢疏说:“非法囚禁,下药,强奸未遂,这些罪名一个都不会少,他是你弟弟,也是小徐曾经的弟弟,我不会多掺和给他强按莫须有的罪名,但是该他受的,我一步也不可能退让!”谢疏很快带着徐怀砚离开了,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两兄弟,一个茫然地站着,一个无所谓地坐着,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兰乐先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做?”兰乐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他想不出来任何理由:“小徐对你不好吗?你从小砚哥砚哥地叫大的人,从小就说喜欢的人,现在就这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