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世家的拥戴下,不久后螭王黄袍加身,在敖城称帝,人称圣武帝,是为大齐,年号创元,除了封了各家重臣之外,还册了一位慧妃,传闻是在新帝患难时有救命之恩,新帝感念故册立之,这件事情让多数人觉得新帝重情重义,对他好感更盛。
大齐创元元年七月,各方割据势力几乎都已被圣武剿灭殆尽,只于敦盛城的蔚王尚苟延喘息,但一个月后,蔚王便上表向新帝称臣,至此天下大局已定,纷乱的世代又恢复成一统王朝。
因原本京城败破、又立于平原易攻难守,故新帝昭告天下,迁都坐拥山河之险,形势居高的阳京。
在数年之前,螭王便让人逐步迁入阳京,并兴土木起造城垣g" />殿,本来拥戴新帝的各世家,眼看阳京已具规模,新帝政权逐渐稳固,便纷纷上表陈请新帝纳各地女子入充盈后g" />,以绵延后嗣,永续国祚。
对于此事,新帝本已允诺来年办理,哪知在创元年底,即将被迎入阳京、成为新都首位后g" />娇客的慧妃,却在出发之前,于螭王府的院落中却遭遇了一场大火,不幸香消玉殒。
此事新帝极为重视,严查之后发现竟是世家不甘于平民女子先于世家首入后g" />为妃,故趁螭王府搬迁忙乱、众人疏于防备时下此毒手,为此新帝大怒,与世家反目,于是世家与帝王间的争权又起。
此后三年,本拥护新帝上位的世家,只要与慧妃之死一事牵扯上关系,大半都被削减了势力,被年轻士子取代。
在新帝与旧势力互斗时,称臣的蔚王以改革之名,趁势新起拉拢年轻士子结党评议朝政,重提新政,于是这打着恢复旧朝正统复兴的朝廷,便出现了一些与过往截然不同的革新气氛,新政的讨论更因此逐渐普及与各士子间,沸沸汤汤的广为流传。
「所以三年前,皇上是藉慧妃枉死的机会,正大光明削减世家势力吗?」
「一定是的嘛!狡兔死走狗烹,就算皇上登基那些世家有功,但前朝世家也真是太嚣张了,为了不让平民女子先于世家女子入g" />为首位后妃,就杀了皇上的救命恩人,谁都不能容忍嘛!」
「说不准慧妃只是意外死亡,皇上借题发挥罢了。」
「也有可能。」
「那时皇上才刚登基,有了世家势力的维护会比较保险,没理由这幺快就处理掉世家。而且在第一年就对拥戴他的世家下手,本来忠心耿耿之人,也会有唇亡齿寒的恐惧,实非明智之举。」
「我觉得皇上一定是对慧妃一片痴情,才会因为慧妃的死做出这种事来。以报恩之名册立为妃,不就是以身相许了吗?而且你看,这三年来皇上一直没纳人入后g" />,想必是在等慧妃回来!」
「人都死了怎幺回来啊!」
「皇上当然是在等慧妃入梦啊!」
「哗,皇上好痴情啊!」
「什幺嘛!说不定皇上只是有龙阳之好所以没纳人,反正刚好也节约开支嘛!」
「咳咳,诸位请别随意揣摩圣意。」
一个略有些年纪的女声传来,语气有些尴尬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虽圣上并不严格管制言论,但依据旧朝之例,方才诸位的对话是可能下狱的,请务必谨言慎行。」
听到夫子的声音,本来讨论正热烈的女学生们一轰而散,赶紧坐回位置上摆出一副娴静认真的模样,翻开书页望着夫子。
这位有些年纪的女先生,向来是对这些几乎可做她女儿的学生们是比较宽容的,因此见到她们这副模样也觉得好笑,不过她还是板起面孔,将手上一整迭版印的纸页发下,口气严肃的说道:「今日读文申论,以一个时辰为限,写不好的得回去抄文十遍,再缴论卷。」
此话一出,本来正在装乖的学生们立刻哎叫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考试,谁也没有心理准备,何况申论本就不好写,一个时辰写不好还得回去抄十遍,先生手上的纸页的厚度不薄,若真抄起来,恐怕手都得抄断了。
不过女夫子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这文是无盐君的新出文论,今早东市各书肆才刚铺货,就已全数售罄。现在你们手上这些,可是书院之前特别请博雅书肆先留下的,外头可是千金难求。
要知道以无盐君的名气,这文论一出,三日之内必成诸子讨论的话题,届时你们若连原文都没见过,岂还有脸说自己是从书院出来的?今日能有一个时辰读文申论,可是难逢良机,你们该当欣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