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3</h1>
疾步出警局,法瑰从怀里掉下去,法瑟低头看一眼,拦腰把她抱起,公主抱出去。
一路风风火火,走到车门前撞上一家伙的肩膀。
眼神对视,再错开,说对不起。
把人撂地上靠身上,另一只手去摸车钥匙,车刚滴了一声,有一只手伸过来给她拉开了车门。
法瑟皱眉,侧头瞥一眼,这会看清楚了点,高瘦,比她高半个头,黑发松散,眼睛敛着,背上一个琴盒。
她挑眉,淡声,“谢了。”
把人丢进去,回头叫住他,“去哪?”
“不用。”总算出了俩个字。
低音,青叔。
法瑟不挽留,关门绕开上了车。
发动车,前照灯打开照在路面上,看一眼车内后视镜见人睡的正香,开了半扇窗户,刮走睡意,又笼住打火机点了支烟,衔嘴上。
另一只手掏手机,打了一串熟记于心的数字。
嘟五声,有人接。
“谁啊?”座机。
法瑟指腹叩击方向盘,说,“法瑰出事了。”
“你……法瑟?”女人犹豫地发出俩字,“她放学了?没见她回来啊?能出什么事?”
法瑟开免提,手机撂边上,右手压手刹,车子发动,她落几个字,“这是你家姑娘,你要不管,生个屁。”
晚十点的冷风瑟瑟,车停在小巷路口,人放在车上,法瑟一人下了车,在楼下等钟梵来。
又掉了一截灰在水泥地上。
感应灯一明一灭。
五六个烟头互相拥抱取暖。
法瑟的头发已经扎起来,低马尾,左手插兜,腰倚在栏杆上,寒风贯进通道。
有脚步声从头顶传来,法瑟抬眼,瞧见一个涂了口红,烫了卷发,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
钟梵。
法瑟头次没把烟掐灭,她懒洋洋对上钟梵探究的眼神,“她在校内打架了,强制退学。”
“就这事?”钟梵刚出了抱怨的苗头,感受到她的目光,结巴着接着说,“呃,天这么冷。”
法瑟眼睛生的一点钝意都无,说不清是鹰眼还是狼眼,冷漠又犀利。
“那她人在哪?”钟梵抿了抿唇,强撑着头皮说,“总不能你一个人来吧?你要是来要钱,我说清楚了我可一分都没有。”
“车上。”法瑟说,“这回给她找哪个学校?”
钟梵没料到她会说这个,顺口答,“不找了,没学校要她了,白花钱。”
“她以前不是有个声乐班。”
“早不学了。”钟梵说,“她没那天分。”
法瑟站直了,把烟捻灭,摔地上碾碎了星火,回头提了扫把,扫干净了,折身要走。
钟梵喊她,“你眉毛上怎么了?”
法瑟顿了顿,“跟我来。”
再开车回到三临,小区门口的值班保安没给她通行,探了个脑袋出来,“探哪家的亲?十一点了。”
法瑟降车窗,“我住户。”
“哪一层的?”
她正眼看,不是下午那保安,摞着一沓书,长得浓眉大眼的,白净,二十出头的年纪大概。没穿制服。
法瑟反问他,“值班保安呢?”
她随口一问。
没想到这小子脸红了红,值班亭的白炽灯明亮地泻进昏暗的车厢,一片寂静。
法瑟上下看他一眼,说,“我十三楼的,1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