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旁系,也难免师徒连心,何况杜平殷武功高明,更是元真子悉心栽培的继承人,乃玄元门下代掌门的不二人选,其身份之特殊,和其余师弟妹大不相同。不过在玉真子的想法,她心中虽仍担心着杜平殷的安危,担心着下一代掌门传承之事该怎么办,但只要元真子安全无虞,玉真子的心中可就没有那么多担忧了。
尤其元真子这回还带回来了一个徒弟,这赵平予人虽形相极丑,但行事作风却十分沉稳,颇得元真子之心,加上他性子平和,全没因自己貌丑而自艾自怜,对自己境遇有怀才不遇之叹、怨天尤人之恨,连和绛仙她们也相处的极好,完全不像她以往所见的形相‘特出’的武林人物,不是恨天恨地,以为旁人都对不起他,敏感到有些自卑,甚至恃艺凌人,动不动就挑衅打架;或者是成天自哀自怜,对旁人的关心全不答理,自暴自弃到让人心怀不耐,根本就懒得理他。
完全没有那种心怀怨恨的心态,这赵平予反倒是极为上进,练武也极为用功,毫无一丝自艾自弃之意,加上在处事方面,也显出了与年龄绝不相当的老练稳妥,让玉真子极为放心,甚至认为就算杜平殷遭遇不幸,本门也算后继有人,只要善加引导,便不须担心下一代掌门之事了。
没想到…没想到赵平予入门才不过三个月不到,竟已露出了本性!玉真子虽已久离江湖,却也不是天真无邪,毫无江湖经验的雏儿,对一些江湖上的鬼门道,她可是一清二楚。若不小心些,光是行走江湖的那几年,以玉真子这般美貌女子,已不知被那些黑道小贼给暗算了多少次。
赵平予这回砌上的茶,虽是热烫一如以往,但光嗅着茶香,甚至连尝都不必尝,江湖经验丰富的玉真子已经感觉得出来,那茶中掺了些许药物,绝非只是纯粹的茶水。仔细一察,从茶中飘出来的香味看来,那茶中所掺的还不只是毒药而已,用量虽是不大,却是下五门淫贼所用,专门拿来对付女子的淫毒媚药,也不知这赵平予从那儿弄来的怪药,竟想拿来暗算她这师姑!
一边轻捏着茶杯,一边心中又痛又怒,恨的真想马上冲出去找赵平予算账,但玉真子何等人物?即便是心神愤激的此时此刻,也没疏忽了警备,她岂有不知,这赵平予表面上装作已经远走,实际上可正躲在门边,想必是准备等玉真子不察其奸,饮下茶水,药力在体内生效之后,再进来对玉真子下手,那又带急促又带压抑的呼吸声,虽是赵平予极力压抑,却岂瞒得住玉真子?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师兄被赵平予救过,又对赵平予的天资极具厚望,将赵平予视为杜平殷之后的掌门弟子人选,绛仙她们亦不察其奸,此人的确不好对付,清理门户之举非得小心谨慎不可,绝不能生丝毫差错,若换了其他弟子,玉真子可真想一掌下去,隔墙先打的他内伤吐血,再追出去废了他武功,再把师兄和绛仙她们找齐过来,祭告师门祖先之后,再行清理门户。
不过现在玉真子可非得忍着不可,虽说药茶已经在手,但若她此时便声张起来,天晓得这赵平予靠一张巧舌,会不会颠倒是非,把黑的也说成白的?这人平素沉稳,到底留了多少后着,玉真子可当真无法预测。
一想及此,玉真子不由心惊,她这才想到,几天前绛仙和绛雪身上所受的蛇咬,连个解毒之药也没有,硬是靠内力逼出毒素,才得保命安然回归,虽经本门‘还玉丹’之助,再加上这几日休息,体内毒性虽已尽袪,不致伤身,但体内消耗至今未复,神气当中仍颇有委顿之意,莫非…莫非连这种事,都是赵平予所搞出来的鬼?否则两个武功较高的师姐都中了毒蛇剧毒,当机立断、大耗内力之下,才得袪毒保命,怎么反而是武功低微的他,身上却一点儿伤都没有?
这样的话,会不会连今天绛仙和绛雪之所以失踪,也是落入了赵平予的手中,是他所留下的后着?一旦媚毒暗算玉真子不成,反被玉真子逮个正着,他就可以绛仙和绛雪两女性命,要挟玉真子不得声张,甚至…甚至还可以逼玉真子就范,任他玩弄…一想及此,玉真子心中更为恼恨,却也更为谨慎,这样下去可不行,若她没等到元真子出面,便率尔声张起来,天晓得绛仙和绛雪会不会受到伤害?师徒连心,她可绝不能容许这花朵般的徒儿姐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呀!
咬了咬牙,玉真子装作已经中毒,手上无力,指尖一推一碰之下,茶杯滚倒在桌面上头,发出了“叮!”的一声清脆声响,只见随着小杯在桌面上慢慢滚动,杯中茶水骨嘟骨嘟地流了出来,在桌上洒了一片,烟气四溢。看着那小杯滚着,心急之下的玉真子只觉时间愈过愈慢,那杯子也愈滚愈慢,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滚到了桌沿,坠地“当啷”一声,摔成了片片破片。
“师姑,师姑,怎么了?”
果然就如玉真子事先设想一般,才听到玉真子房中杯子坠地的声音,赵平予立时便出了声,还站了起来,身影直透入了房中。
“你…你这是什么茶…”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天知道玉真子多么想穿窗而出,制住赵平予,直斥其非。但天才晓得绛仙和绛雪,是不是已经落到了赵平予手上,小不忍则乱大谋,若她一时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