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羽mao
 四，羽毛
柏莎的自由，只有在这个地下安全室中。
宽大的空间隔出了休息室和淋浴间，双人床铺、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旧式时钟，尽可能让这个无趣的空间显得明亮的小块明黄方形地毯，黑色软座椅面前摆放着半人高的书架，一旁是未联网的虚空投影设施，一个圆形的小盒子，里面储存着影视或文字资料，唤醒AL可以进行人声查阅，床铺的另一侧墙面面前并没有放置什么，只是用一扇窗帘，遮去了墙面。厚重的暗色窗帘上面绘制着点点星空，一颗颗闪亮的、不会发光、固定在原地的星星。
在床铺的左侧方，是通道口，门后是一段黑色的台阶，一直盘旋向上。
凯瑟琳每天早上与夜晚会带来柏莎的食物，而每三天，她会给柏莎进行皮下注射。
今天的食物是三明治、一小盘烤鱼柳、两个纸杯蛋糕、一杯热牛奶，还有一块巧克力。
柏莎将热牛奶喝完，再将巧克力拿起来，撕开包装，稍有些厚重的黑色巧克力被她捏着，柏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咬下一口，让巧克力甜腻浓美的味道扩散在自己的口腔，最后将剩下的巧克力送进口中。
凯瑟琳坐在她的身边，两人围坐在地毯上的小小桌子边，她将余下的东西放回托盘，又将她放在一边，从口袋中拿出注射盒，拿出注射器与小小的药水瓶。
柏莎静静看着凯瑟琳将针尖扎入瓶中，药水充上针管，又被推出来一些保持剂量，她将手伸了过去，等待酒精擦上皮肤，针尖刺入、药水缓缓推入她的身体。
注射器与药水重新被收回盒子里，柏莎想要抽回放在凯瑟琳面前的手臂，凯瑟琳却握住她的手腕，缓缓移到自己面前，鼻尖触碰上柏莎的食指，于是她又一路向下，直到掌心，柏莎感受到了舌尖舔砥在掌心的温热触感。
“……”
柏莎咽了一咽，好在凯瑟琳并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她得以将手重新抽回来。
她来这里已经二十八天了。
粟色短发甚至有了要生长的意思，平日里训练出的肌肉也因为柏莎不能自我训练与连日摄入的高热量而让她担心会无法保持。
……每两日的注射，不会被卸下的镣铐，大费周章利用帝国外的武装势力制造混乱掳走自己，很明显，凯瑟琳没有丝毫想要将她放走的意思。
她的父母和她的战友，她梦寐以求拼命想要加入的突击队。
被囚禁的日子并不难捱，看不见的明天更加让她感受到沉闷。
柏莎并不问她。
凯瑟琳也不向她主动提起。
……柏莎的失踪报告书已经转交给了她的父母，她的父母是商人，家中颇有财富，在前几日，这一对夫妇携带者巨额财产离开帝国，前往国外与当地黑势力直接交涉，一方面请求军方不断搜救，一方面依靠当地势力想要赎回女儿。由于此事过于危险，在昨天她已经让军方人员前往交涉劝阻了。
至于突击队……少了一个预备队员，更是一桩并不重大的事情。
但是这些并不能告诉柏莎。
不能诱引她生出一丝一毫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
凯瑟琳并没有进行其他行为，她只在柏莎身边待了一会，将她抱起来，抱回床上。
“……明天的早餐，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
“那么，晚安。”
——
——
柏莎看着凯瑟琳重新打开那道识别安全门，走进黑暗之中。
药物注射之后，至少在半个小时之内，她会连动动手指都觉得十分疲惫。
今天是周四。
后天是周六。
凯瑟琳有意将【进食】的行为控制在每周的周六，而偶尔会有几天，她会抱着自己入睡。
在梦中凯瑟琳会不自觉将她搂紧，会自主寻觅她的喉管，隔着那一片薄薄的皮肤，用牙齿磕在上面，等到自己发出声音后凯瑟琳又会很快惊醒，随后披衣下床离开这里。
虽然每一次进食的时间都是格外漫长，但也不难看出，凯瑟琳在刻意控制【fork】对【cake】进食本能。
“……唉。”
作为囚笼里被束缚的雀鸟，柏莎无非有的那几种结局。
……
凯瑟琳为她带来了画笔与纸。
有一天，她在上面画出了一地破损的羽毛。
凯瑟琳看见了，然后将剩下的纸与笔全部带走，在原来放置着画笔纸张的地方，放上了一盆翠绿萝。
葱翠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