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逃

    接还是不接？

    他没有多言，看了看我，又望着眼前的兰花，轻轻说道：“奶奶临走前把兰花托付给我了，我答应她要好好照顾她的花。”

    我只能逃避。

    然后，我苦涩地笑了。

    ——你真是丢尽了我的脸！

    四周的景色快速掠过，我紧盯着小真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翌日，我来到蛋糕店，一如往常的一天很快过去，黄昏时分，我看着外边，没看到小真的影子，我以为他不会来了，谁知道天黑之后，当我走出门外，蹲在角落的小真迎了过来，他一语不发，把头盔递给我。

    他停了停，垂下眼睛，脸依然望着我这边，许久，他轻轻地说：“是因为阿郁你喜欢狗，我才想养的。”

    过了很久，他都没回讯息，我以为他睡了，谁知道刚一放下电话，就传来了敲门声。

    我尴尬一笑，不知怎么回答。

    开什么玩笑。

    这时候阿季走出来，冲我挥手喊道：“阿郁，你的电话没拿！小真你来接阿郁啦？”看见小真，阿季点头笑笑，过来把电话交给我，“小真还跟小时候一样粘你呢！”

    那时候，多么无忧无虑。

    我心里一紧，默默低下头，捂着胸口，曾经的叛逆和坚持，最终在现实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他这么晚过来干嘛？

    “阿郁没事。”一把将头盔戴在我头上，小真顺势将我拉到车上，然后冲阿季点了点头，开车走了。

    “那你还说这种话？”

    我和他都沉默了，过了会儿，他终于放开我的手，定定站在门口，房间里的灯光，落在他有些期待又失落的眼眸里。他一直盯着我看，然后，终于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走到黑夜当中，骑上他的车，慢慢离开了。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喝了一口汽水，询问道：“这里的兰花开得真好。”

    是小真？

    面对他真挚的目光，我斩钉截铁地摇头：“别闹了，小真，你该回去了。”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阿郁就是阿郁，不论你是男是女，我都喜欢你。”他认真的目光，好像要刺穿我的灵魂。

    我望着前方的花，发起了呆唉，直到小真唤回我，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天不早了，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打开门，小真定定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两眼目不转睛看着我，我见他穿的单薄，就直接把他拉进屋：“怎么还不回家？”

    “我是喜欢，可惜我爸妈不喜欢小动物。”我苦笑说道，“不论我做什么，他们都不喜欢。”

    流利的动作一气呵成，我甚至没反应过来。

    突然一罐冰汽水贴在我脸颊，我缩了缩，回头，正是小真拿给我的。

    “你真的会照顾呢，我记得以前你还捡过一只狗，养了好一阵，后来被狗主人找到了。”我微微一笑，望过去，刚好碰到小真的目光，四目相对，我愣了下，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我整个人傻愣住了。

    缓缓接过汽水，我开口说：“谢谢。”

从温热到变冷，其实也没过多久，怎么会冷得这么快呢？

    我蹲在院子边，伸手摸了摸兰花，小时候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

    “我本来想慢慢告诉你，可是我发现不行，阿郁，我喜欢你。”说着，他单手抓住了我的胳膊，那是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成年男人的力道。

    我们走在路上，一直没有说话，晚风吹得我有

    或许是看我不动，阿季轻轻问：“你怎么了？”

    “嗯。”

    破旧却整洁的院子种着许多兰花，我记得小真的奶奶生前很喜欢兰花，想不到她过世那么久了，这里的兰花还长得这样好。

    我坐回自己的椅子，默默发呆了好一会儿。

    “不会吧……”我自言自语，用手捂着头，十年没见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就说喜欢？亦或者是小真在跟我开玩笑？可是，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心中有些慌乱，同样的，也多了几分不知所措，我下意识摸摸自己的无名指，那空空如也的地方，就像是我现在空落落的心。

    小真刚才说喜欢我？

    他继续看着我，对我说：“阿郁，我喜欢你。”

    小真没把我送回家，而是带到了他家。

    我一愣，望着他，不解地问：“小真？”

    又是失眠的一晚，小真也没联系我。

    回过神，我试图挣扎，摇头说道：“小真，你冷静一点，我们都是男人。”

    小真当然没有拒绝。

    “啊？”

    “我一直在你门口。”他进门后说。

    不停的，不停的逃避。

    “是我，阿郁开门。”

    对方是比我小五岁的男人，还是小时候的玩伴。

    “我知道。”

    前方是绝路，但我也没有了退后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