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日后,一行三人终于来到目的地,一个富庶平和的小镇。
没了在京中肃杀诡谲的氛围,小镇的人生活的彷佛与世隔绝,对姜瑜这“异地人”倒也不排斥,没用上个十天半月,姜瑜就和邻里都打好了关系,相处融洽。
青锦和青依则分别立守在两侧,屏气凝神,不敢打扰。
突然,听得姜瑜细声道。
虽然青依是后来才调到姜瑜身边,但与青锦却是一见如故,情同姊妹。而今到了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自是谁也不愿见对方牺牲。
终于,姜瑜停下动作,抬手,便见那块方才抚着戳印的皮肤上,有丝红线突兀的浮在一片细白上。
“既然如此,那便我留下。”知道青依说的有理,青锦于是这般开口道。“横竖妳会功夫,才能更好的保护夫人。”
“夫人,这是?”
“夫人……”
“不,夫人的日常起居已经惯由妳打理,妳才该跟着夫人走。”
马车于是日夜不停蹄的,往西南方驶去。
瞳孔缩放间,她应下男人的话。
“夫人。”男人拱手一揖,沉声道。“事不宜迟,请立刻动身。”
然而凡事总该有个抉择。
敲门声沉沉,一下接着一下听来错落有致,十分有节奏,不同于往常若是邻里来喊,定会扯开了嗓门吼。
两人这才茅塞顿开。
“夫人,这——”
岁月静好的安稳使人心生怠惰,若非夜深人静,辗转反侧时的空虚随着寒意侵入四肢百骸,她怕是都要忘了,京中的风云变幻。
说着,腰身微微一侧,姜瑜便见到了对方身上那块熟悉的腰牌。
“原来如此,侯爷果真是聪明。”
“况且我本职为暗卫,应付那些人自有一套方法,不用太为我担心。”
“成了。”
“可是……”
“经过上次一事,阿敬总不放心,怕一个不留神府内又混入奸细,于是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
本来,姜瑜是打算带着青锦和青依一道儿的,奈何青依却坚持自己要留下。
姜瑜最后携着青锦从府内的密道离开了。
“虽说侯爷已经安排妥当,然而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若我和青锦都同夫人走了,就等同将后路给堵死,没有半点应变的空间。”
秋风袅袅,草木萧瑟。
“嘘……”
背后,早已湿透。
青依那时是这样说的。
姜瑜双目瞇起,将拇指与食指扣住,搓揉起来。
这动作看得二人云里雾里,面面相觑。
“所以夫人,咱们现在便要走吗?”
青依闻言,却是摇头。
见着这画面的青锦和青依,皆是脸色大变。
那是个候在马车前的车夫。
寂,她才缓缓转过身子,迈开僵硬的步伐朝主屋走去。
“走,自然是要走。”姜瑜的神情严肃起来,乌溜溜的瞳孔中,是叫人望不见底的深沉。“不过在走之前,还得先办一件事。”
“夫人英明!”青依说着,跪了下来,清丽的容颜上,目光坚定。“奴婢定会替夫人与侯爷守好这侯府的!”
这对姜瑜来说无疑是一趟陌生又有趣的旅程,哪怕短而仓促且危机四伏,然而,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几乎就拘在安平侯府里,便是出门,也未曾离京,虽然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然而对姜瑜来说,未免有几分遗憾。
而今,见识了这世界的另一面,不同于京中繁华昌盛的荣景,小镇水天一色,碧云连天的自然景致,也让姜瑜觉得不枉自己来这一遭。
一切了结的那一天,是秋日里的艳阳天。
姜瑜趁时候将昨日买回来的果子铺晒在院子里,青锦在一旁帮她,就在这时,院外响起了敲门声。
姜瑜和青锦二人,照着计划,从暗道转栈道,成功与萧敬派来接应她们的人接线。
姜瑜与青锦对看一眼。
姜瑜在小镇已经待上一月有余。
“青依,妳留下,青锦,妳和我走。”
既然萧敬让自己来到这样一个地方,姜瑜索性也不再去想京中纷扰,横竖,结果总是会分出个胜负来。
时间便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转眼间,时序已入商节。
青锦与青依默契十足地转头,只见姜瑜重新张开的两根手指,纤长如葱,莹白如玉,方才那红线早已消失无踪,彷佛不过是一时眼花下的错觉。
“夫人,要不让奴婢先去看看?”青锦悄声道。
车夫肤色黝黑,身材高大,粗布青衣也掩不住一身贲张的肌肉。哪怕他此时形容恭谨,瞧着内敛有礼,但姜瑜仍一眼就看出来对方是个练家子,功夫修为恐怕不在话下。
姜瑜面不改色的看完青锦带回来的密函,然后,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娑着上头盖着的萧敬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