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救人。
因为是极其少见的外人,又身负奇伤,金尧新奇之下失去了一贯的警惕,和伙伴一起将伤者抬回了族中。
祸根就此埋下。
焦烟和血腥的臭味混杂在一起,时不时还会传来人肉被烤灼的香味,让金尧的恶心搅着饥饿感不停翻滚,再加上海啸一般扑打来的罪恶感,快要把她给逼疯了。但她什么也不能做,甚至没有自寻死路的资格。她静静的伏在已经死去的母亲身下,等待着外面的打杀声停止。母亲曾经柔软的躯体开始慢慢僵硬,而金尧,却连哽咽与呼吸的声响都得控制在不被人听到的范围之内。
她看着妈妈身旁凝固的鲜血,试图让自己的大脑恢复运转,但慌乱中逃回房间,被母亲扮作尸体掩护,房间被闯入,母亲被残杀的画面一遍遍不受控制的在脑中播放,身体的颤抖一直无法停止。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砍杀声、惊叫声、打斗声已经渐渐听不分明,只剩下近处火焰燃烧的猎猎声,这场持续了一天的屠杀终于到了尽头。
大开的房门外已经许久不见有人路过,暮色渐深,也一直没有照明的灯光亮起。金尧终于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在痛麻感过去之后,缓缓地将伏在自己身上的母亲挪开。
金尧狠狠地抹掉下巴上的血,继续趁着夜色飞奔。身后仿佛还在传来族人们被砍杀和浴血奋战的叫喊声。金尧使劲的甩了甩头,想把这些声音统统甩出脑子。她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冲刷着凝固的血,持续不断的流进嘴里。这味道,和她目睹母亲被杀时,嘴里尝到的味道一样。
不能忘,不会忘,她会永远记得,族人的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