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猫咪客人是老相识,三个月前它初次光临,跳到了阳台,陆骐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触猫,便关紧了阳台处的门窗,但看到它瘦小的身躯,又起身去拿一次性碗,盛上一些肉和菜,把碗放到阳台角落,隔了半小时后他再看,猫咪已经走了,碗也空了。
自此以后,猫咪隔三岔五就来一趟,他们保持默契地一个喂一个吃,恰好的距离,恰好的关系。
它很少会在夜晚过来,陆骐然本想赶它走,但看见它的右前腿受伤了,正在滴血,还可怜地哀叫着,于心不忍,还是小心谨慎地把猫咪抱出来,并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药箱,取出棉签、碘酒和纱布,为它消毒。
猫咪扑腾着腿不断挣扎,陆骐然像哄小宝宝一样轻声安抚:乖乖,很快就不疼了,再绑个结就包扎好了。
王行峰已经从洗手间出来,合上刚被打开的门,望着陆骐然蹲下的背影,一步步靠近,忍不住从后面揽住他。
陆骐然一下子站起来,推开王行峰,猫咪受到惊吓,迅速逃走了。
王行峰又扑上来,紧紧抓着陆骐然的双臂说:四木,和我在一起吧,我会带给你幸福的,那个女人能做的我也可以,我真的很爱你!
神经病!
王行峰和陆骐然身高接近,但更强壮,而且他劲很大,陆骐然深吸着气用尽全力僵持了一段时间才挣脱开他。王行峰跌坐在地上,陆骐然多亏有墙壁的支撑勉强能站立。
陆骐然感到胸闷,连忙从放椅子上的包里掏出吸入剂,不料王行峰又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他。
推搡间吸入剂掉落,滚进了床底,碘酒也被脚踢翻。
陆骐然越来越喘不过气,呼吸困难。
王行峰见此异样,问道:四木,你怎么了?
陆骐然答不上话,想要去找吸入剂。
你这是哮喘病吗?那瓶是药吗?我捡给你!
王行峰伸手进床底,比手臂的距离要远一点,努力伸到最长后终于摸到,陆骐然背靠着墙瘫坐在地上,试图抬手拿吸入剂。
刹那间王行峰产生一个念头:四木,如果你现在点头,就是代表答应和我在一起,这样我就把药给你。
陆骐然失去力气,快要睁不开眼。
王行峰摇晃他的身体:只要你现在答应我,我立刻给你药!
陆骐然在最后合上眼之际嘴里还呢喃着什么,王行峰把耳朵凑近:你说什么?
仿佛有一束光笼罩住陆骐然,他的面前蓦然出现一张课桌,一个绑着长马尾的女孩趴在桌子上,忽而抬起头,双眸弯成月牙。
孟林霖
王行峰听不清,不知道他在念什么林,当他再看陆骐然的脸时,陆骐然已经闭上双眼。王行峰尝试叫醒陆骐然,把吸入剂堵到他嘴边,但他没有半点反应,连呼吸也快停止了。
王行峰惊慌地松开手,没了支撑力的陆骐然上半身瞬间倒于地上。
不关我的事,是你有哮喘病,不关我的事
王行峰用了几分钟冷静下来,戴上手套,擦干净吸入剂的表面,又印上陆骐然的指纹,再把它放回刚才床底下的位置,然后通过指纹解锁陆骐然的手机,删除了之前他打给陆骐然的通话记录,最后在离开前不忘把那瓶好酒带走。
那是很寻常的一天,对大多数人而言。
那本来是很美好的一天,对陆骐然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