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参军说:“谢先生好意,我还要立刻回边塞,到将军跟前当值,便不叨扰。告辞。”
云蕊有些诧异,这不是她上周目的身份吗?
路参军说:“先生言重,我此来只是替将军捎个口信给夫人。”
谢远狐说:“那我们明日启程。”
谢远狐一路远送路参军,云蕊倚在门框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风靖雨死了?
云蕊与谢远狐一路沿水路往江南去,五六日便抵扬州。云蕊和谢远狐在风思行买的私邸落了脚,到时已近黄昏,太阳还没把天空染成黄色。两人去扬州的六合楼用饭,其间,云蕊凭着内力,远远听到有人说:“你说咱给齐王府塞人,塞个什么样的啊?我有个远房堂妹,长得跟云侧妃挺像,齐王会喜欢不?”
谢远狐为她夹了一块鱼肉,把鱼刺剃干净,再放到她的食碟中。云蕊却瞧都没瞧,只喝了口茶。她不入齐王府,齐王应该只有先王妃和李侧妃两个老婆,哪儿又冒出一个来?
谢远狐问:“怎么不吃饭?”
还不待云蕊说完,谢远狐就点头:“你去吧,天色已经昏黄了,早些回来。”
“要我说,还是没摸准脉,不对喜好。”
当晚,云蕊回到卧室收拾东西。谢远狐走进来,看她收拾包裹行囊,一时倒也未做声。谢远狐观察她,云蕊神色冷静,并无异常,才问她:“这是做什么?”
第七十五章江南冬
云蕊问:“什么口信?”
云蕊倒吸口凉气,风靖雨这时候就死了?这与她上周目的经历对不上号呀。到底是哪里出了偏差?风靖雨当时在云州究竟做什么?
那个抖动身子的侍卫似乎是领头的,他憋红着脸,大喊道:“举戟!”
“我没见过。但我嫂子见过一次,不然怎么知道长得像呢!”
云蕊问:“路参军怎么了?”
“那……那个路参军……”
十六杆卫戟对准了云蕊。
“你不是说要去江南?”云蕊道。
吃完饭,出了六合楼,天隐隐的黑了,云蕊对谢远狐说:“师傅,我有些事……”
云蕊说:“本来江南去不去都行,但今日路参军来,给我提了个醒。我在扬州有些小事,虽然不重要,但还是想去打听一下。你不是想到苏州看早梅吗?我们快些上路。”
“见
谢远狐笑笑,道:“没什么。赶紧习武。”
云蕊顿住筷子,一时无心吃饭。
云蕊飞速赶到齐王府门口。齐王府门禁森严,光是门口就站了十六名侍卫。
路参军道:“将军说,他的小妹风靖雨已死,恰逢边疆战事告急,他会回去保家卫国。要还有幸回来,再与夫人窗前叙话。”
云蕊笑了笑,赶紧把鱼肉吃了。
这时谢远狐走出来,看到路参军腰间挎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剑。谢远狐略一回想,这与云蕊卧室中藏着的那柄匕首像是一对。
领头的身子不仅身子发颤,连牙根也颤抖起来:“你是什么人?不要过来!”
“好。”
对这个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她没有什么感想,如果有,也只是恶感。但她死了,云蕊却隐隐觉得不安,好像这苍茫人间,又凭空多了诡谲异象。
谢远狐问:“你认识他说的风靖雨?”
云侧妃?平民女子?
“你胆子忒大了,齐王不祥,老婆都克死三个了!”
“你说奇怪不奇怪?咱们几家,把家里最好的姑娘挑出来塞给齐王,人家一概看不上,反倒看上个平民女子。”
“风靖雨已死?她怎么会死?”
谢远狐说:“路参军一路辛苦,若不嫌寒舍鄙陋,不妨在此小住一日,明日再走?”
云蕊正要上前搭话,侍卫们纷纷看向她。其中一个抖动身子,两个面露惊恐,三个脸角抽搐。场面诡异又沉默,云蕊想,这些人,不是把她当成风靖雨,就是把她当成云侧妃了。总之是死了的人。
路参军道:“风靖雨刺杀齐王殿下,被二公子和四公子擒下,幸好齐王没有加罪。风小姐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刎了。”
谢远狐一怔,才说:“这样急?”
云蕊立马跑到自在居门口,远远只见风思行的随从路参军绝尘而来。路参军在门前下马,向云蕊行礼:“夫人。”
领头的最后一声破了音,云蕊不禁在喉咙里鼓了声低笑,幸好忍住了。云蕊正了正神色,颔首道:“民女是谢远狐谢先生的徒弟,此来是求见风四公子的。”
“诶诶,你们见过那个云侧妃吗?”
路参军向谢远狐行礼:“想必是谢先生。”
云蕊说:“师傅,这位是宣威将军风思行身边的副将参军,姓路。”
云蕊道:“听闻与我样貌极似,风思行一度将我看作是她,但我没见过她。”
谢远狐颔首回礼:“草民失礼,请恕鄙待客不周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