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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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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听骏马一声长嘶,傅重洲猛地勒住马缰,那急如擂鼓的心跳也仿佛在瞬间静止——

    一语未了,便听一声厉喝:“滚!!!”

    忽有一阵风来,吹得废墟中那角残破衣料猎猎作响。

    李大夫想了想,捋着花白的胡须,道:“想必是心神俱恸之下一时气血阻滞,依老朽方才诊脉所见,二爷郁结于心,已非一日之功。”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男人昏倒之前说的话,秦霜怔怔站在窗前,忽听帘子一响,闻声回身,只见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正被婆子领着送出来,她不便上前,忙隔着一扇屏风道:

    前院、正房、后院、花园……除了那座明月楼,再没有任何一间完好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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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尾花纹、烟罗软底,傅重洲不会认错,这领凤尾罗正是他数月之前打发人送到傅家去的,满府上下,也只有秦霜有资格拿此物裁衣制裙。

    “……二爷,二爷……二爷!”

    “那为何……他会晕倒?”

    众人登时噤若寒蝉,皆不敢再劝,只得也分立左右帮着挖起了废墟,可这废墟看位置应该是正房,偌大的一间屋子,又如何是靠双手能挖开的?

    他一双手上,不止手掌手背没有一处好肉,掌心甚至能看到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许是失血过多,他的视线开始模糊。风雨顺着油衣的缝隙不停往里灌,他整个人都被浇得冷透了,冷到极致,便是锥心之痛。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雨声,和他紧绷如弦的呼吸。他翻身下马,一步一步朝里走——

    满地都是厚厚污泥,还有被污泥掩盖其下的断壁颓垣,他站立的位置原本应该是别庄正门,此时那扇黑油大门早已垮塌,一盏灯笼落在地上,如同一只破碎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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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傅重洲已经痛得麻木了。

    叔嫂重逢<朱门绣户(红烧肉)|PO18臉紅心跳

    不会的……无论如何,总还是有人能逃出来。此时这满地上见不到任何残肢断臂,便说明庄上众人已在灾难发生之前事先迁走了。

    “生不能同衾,那便死同穴……霜儿,我不会……不会再放开你……”

    “霜儿……”他扯动嘴角,“是不是我要死了,你才来陪我……”

    不会的……不会是她,不,不……不!!!

    忽然,傅重洲的目光骤然一凝。

    傅重洲一怔,这才发现有人一直在他耳边说话。原来跟随他出城的亲随也已赶到,众人一下马便看到他跪在废墟前,双眼赤红,状若疯虎,不仅浑身湿透,顺着手腕而下的血迹竟连地上蜿蜒得都是。

    秦霜听了,方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又道:

    叔嫂重逢

    为什么代替她的不是他自己,为什么不是他埋在这废墟之下……傅重洲不知自己脸上是雨是泪,恍惚中看到那道朝思暮想的倩影竟款款而来——

    某小叔:嫂嫂,我想跟你生同衾!【超大声

    心神俱恸,郁结于心……秦霜垂下眼帘,不再追问,轻声吩咐下人:“好生送李大夫出去。”

    此时屋外雨势

    众人不由又惊又骇,忙赶上前来:“二爷……事已至此,还请二爷节……”

    霜霜:登,登徒子!!!【脸红

    婆子听了,忙答应了一声,先送李大夫至外间开方,拿了上等的红封将人送走,又去抓药煎药,一番忙乱,不消多述。

    突然,他好像疯了一样,拼命用手刨起了碎石瓦片。断裂的碎石每一块都带着坚硬棱角,指腹上一阵刺痛,鲜血顺着雨水汩汩而下,但他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不停地挖着,刨着……转眼间双手便沾满污泥,还有刺目到骇人的血痕。

    他吃力地站起身,踉踉跄跄朝前走,竭尽全力,终于触碰到了她的一片衣角:

    “生不能同衾,那便死同穴……霜儿,我不会……不会再放开你……”

    话音方落,他便再支撑不住,栽倒在地。

    既然如此,她眼下定然是安全的!她一定在什么地方躲雨,或者早已回京城了,对……说不定她几日前就已回京了!

    ……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常住在别庄上。如果不是他,她定然也不会死。

    他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原欲举步,却发现自己脚下竟然一阵阵地发软。他深一脚浅一脚朝那座废墟走去,栲栳大似的灯笼在地上晕出惨白的一团,呼啦啦——

    刹那之间,他的喉咙好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扼住了。他有些木然地跪下来,木然地抓住那片衣角,手一松,衣角便随风而去。

    “李大夫,敢问我这小叔伤势如何?”

    李大夫笑道:“奶奶请不必忧心,二爷身子健旺,那伤虽看似厉害,多半在手上,于性命是无碍的。老朽已仔细查看过,并未伤及筋骨,待我再写一张方子,按方服药,不日便可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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