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子受伤了。”
“可是说不定会有危险……”
听到动静,他抬眼懒懒地瞥了你一眼,像半死不活的人从地上爬起来,说话含糊不清,像是在埋怨:“你终于回来了。”
阿尔伯特拿起酒瓶的手停在半空,他低头看着瓶口,说了一句“不知道”,然后仰头喝下瓶子里的液体。
“怎么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你家,一下子倒在沙发上,嘴里说的话越来越奇怪,还参杂着你听不懂的外语。
“你怎么了?”
一番波折下来,你忽然觉得很累,越来越想念家的味道和它令人安心的感觉。边璟让你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来。
你想跟过去帮忙,但边璟拦住你,说有先生在不用太担心,而且他不确定那先生会不会攻击你,另外更重要的是你需要好好休息。
白如铖不在家里,所有家具和物品的摆放就和你们早上离开前一样,除了那件全是血的西装,不知道被他放哪了。
你把他手上快见底的酒瓶夺走,从柜子里翻出醒酒药,给他倒了杯水,趁他
他不停地咕哝着,这涣散的模样倒让你对他的戒心放下了。你来到他跟前,只觉他身上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边璟见你脸色苍白,安慰你道:“他可能只是出去办点事,如果他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不可能不知道的。”
你整个人依然不太好,下楼时换了边璟像来的时候的你那样护在你前面。
“你想干什么?”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你从教堂过来的吗?他们给你喝?”
能让她受伤的会是什么?是鬼吗?厉害的鬼?
你觉得他过分紧张了,还显得有些可疑。你方才明明没有感觉到他被绊到的前倾感,这借口听起来更像是想掩盖什么事情。
“谁有祸患?谁有忧愁?谁有争斗?谁有哀叹?谁无故受伤?……酒发红,在杯中闪烁,你不可观看,虽然下咽舒畅,终久是%&x¥……不贪食醉酒,末日依旧如网罗临到,再无神圣的充满,那当了酒徒,×&%¥#@……几时天亮?何时黑夜?不,$@#在哪里?”
你头一次见到阿尔伯特穿着普通人的衣服,毫无仪态地坐在门边上,长腿往外伸去,一不留神就能绊倒人。他手上抓着个酒瓶,脖子、耳后和胸前的白皙皮肤透红。
你只好答应他,有些郁闷地上了楼。你希望自己在各种关键时候——刚才、监狱里、出逃时、在白如铖家里——能更有用一些,你想要的不仅仅是男人们保护你,而是你也可以做他们的守护者。
你惊恐地后退几步:他不会是想来报仇的吧?
你的心里“咯噔”一下,明明刚才还觉得他讨厌,可一旦想到他可能遇到的最坏结果,你就有一种可怕的坠落感,仿佛站在刚才上来的电梯里,向地面自由落体,整个人虚弱地原地晃荡。
他这颓靡的模样大大超出你的想象,害了他的罪恶感驱使你稍微靠近一步,谨慎道:“你……没事吧?”
——他不会出事了吧?
不过当你看到自己家门口的景象时,你所有的情绪都像是电脑上被一键删除的文件,整个大脑都变成空空如也的文件夹——
一进电梯,边璟突然用力抓紧了你的手,疼得你大叫一声,他忙说对不起。
“……不小心绊了一下,以为我要摔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谁知道呢……我觉得我没事的时候,自己的意识总有和整个世界撕裂开的感觉……自觉有事的时候,一切又顺利得让人质疑命运的公平性。也许我一直以来就有问题,但也有可能没事的是我,有事的是整个世界……”
桌面上没有任何留给你的纸条,你去翻他的电脑和笔记本,也没有找到他要去的目的地。
走廊里静悄悄的,你按下门把,发现门锁上了,于是蹲下来从地毯下拿出备用钥匙开门。
——不管世界有没有事,你非常确定眼前的他很有事。
高层的电梯上升得很快,不容你想太多,你们就已经到了要去的楼层。
来到小区大门口时已是黄昏,男人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一听,立刻皱起了眉。
他拿出了口袋里的护身符,说这是在山上时连家的人给他的,有这个在他不会有事。
平时正经端庄的神父半眯着眼,整个人无精打采地靠在墙上,不解地看着你:“你在干什么?”
纯子非常喜欢跟楼下的臭男生打架,还有到处乱跑乱跳乱摸的习惯,可她从来没有因为好胜好斗或好动受过一点伤。你根本想像不到她身上有伤口的画面,以为神兽的体质都这么好,没想到真会受伤。
顶兽耳的、总给你不舒服感觉的人远一些,一直到坐上电梯前,你遇到的怪物都长得不可怕。
你咽了一口口水,脑里飞速闪过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事——他帮你,你控制不了自己上了以为是欲望的他,不仅让净化完全失败,还害他失去了所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