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肉体交缠的景象,繁缕隐隐作呕。
恍惚间,他的目光赫然和眼前交媾的人相接。那一秒,对方正好高潮,前端喷出白浊,舌头半吐,眼神似笑非笑透着疯狂。
做爱是这样令人恐惧的东西吗?
繁缕恶心得浑身颤抖。
──他之前和兰在一起时,也是这样吗?
──不,不对。这不一样。
疑惑和厌恶充斥繁缕全身,他猛的甩开握住他的手,就要往森林深处冲去。他想回到兰为他搭建的小小叶笼,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
他只想和兰待在一起,这个世界让他恶心。
可是不行。
“看起来,我们神的使者似乎还不大满意?”
领头人紧紧抓住繁缕手腕,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他的眼神变了,受到甜香影响,他的慾望更为露骨。
露骨得让人作呕。
繁缕的手腕被握得发疼,手上的桎梏强硬,如同铁箍,他此时才醒悟到,这一切都有预兆,自己察觉得太晚。
领头人一早就想利用他,他知道这一点,但没想过对方要这麽做。
这太荒谬了。
但是,如果做爱是他们仪式的一部份,这一切就有其道理。
毕竟,对领头人来说,他的地位必须赢过“神使”,这个加诸在繁缕身上的愚蠢称号。而压在他身上狠狠侵犯,不正是证明权力地位的最好方法吗?
就像那些轮奸瘦弱者的人一样。
繁缕一向都远离这群人,所以没有察觉到。他恨自己的愚蠢。
而面对领头人,繁缕太过孱弱,无能为力。
领头人压住他,撕扯他的衣服。
不用多说,繁缕也明白对方要做什麽。
他要像其他人一样,狠狠侵犯另一个人。
面对这种情形,一般人可能会大叫“放开”、”救命”,向周遭的人求救。但是繁缕从小习惯一个人,习惯跌倒没有人扶,即使他被推进河中,也不会叫出声。
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来救他。
现在也是,不会有其他人来。
包括兰──因为他没有办法。
繁缕心中掠过一丝痛楚,然而痛苦很快被恨意取代。
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眼前的家伙,是让兰消失的元凶,而且现在的他,身体里还有其他的生命。
兰还需要他。还有人需要他!
“啊!”
领头人痛叫出声。一瞬间,他的手臂多出一道新鲜的刀痕,鲜血涌出,他的表情因愤怒而扭曲。
“贱货,你以为你是什麽东西!”
繁缕持刀横在胸前,盯着领头人。自从之前学者拜访,他就一直把刀藏在最好抽取的位置。
他退後一步,冷冷的说:“做这种事有什麽意义?後退!”
──有什麽意义?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怒吼着扑过来。
一开始,只是因为权力慾。在这种仪式中,和神的使者交配,不正是最能彰显神权的一件事?
但现在,只是单纯的性慾,出於本能想要宣泄,毁坏面前的东西,像毁坏森林一样。
人性就是如此,不是吗?
问这个人问题是愚蠢的。繁缕反省了零点一秒,然後咬牙,持刀用力刺向对方。
繁缕并不健壮,也从来没有切过水果和标本以外的东西。但是他现在不能退缩。
他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