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后面居然睡着了。
在昏暗的病房,叫醒我的是一道刺眼的光。
疲惫地睁开眼,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好巧不巧地,光直射在我脸上,那是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缕光。
感到一阵孤独,我没来得及伤春悲秋的情绪,下一刻被温柔的男声打断。
“你醒了?”
这人声音低低沉沉,语气温柔的像是安抚,在安静的病房并不显得突兀,我回过头看到一张脸,觉得熟悉又陌生。
没有回应他的话,我在那人又一步靠近的时候,突然浮现出一个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的名字。
“…闻辛?”
他脸上出现诧异的神色,虽然只持续不到几秒钟,但我还是捕捉到了。
接着,他弯了弯唇瓣,好像有些高兴:“原来你还记得我。”他走过来打开灯,拉上了窗帘,转身面对我,“好久不见,郁柏。”
突然开启的灯恍惚了眼睛,我眨了眨眼,问他怎么出现会在这。
他弯眉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我想来就来啦。”
一个让我不知道怎么反驳的答案。
很久没见的人,有一天突然出现在面前,我的第一反应绝不是高兴。
我开始回忆和闻辛的过往,过往的记忆都在告诉我,和他仅仅只是认识而已,绝无其他的交际,更算不上很好的朋友。
他突然的出现,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久别重逢。我更好奇他是怎么找的我的,可他明显不想说。
于是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周遭都安静下来。
闻辛垂下眸,长长的眼睫浓密卷翘。他抿了抿唇,蓦然凑到我面前,放低了嗓音:“你怎么不理我了?我说错话了吗?”
此时他离我很近,白皙精致的脸庞和我的距离近到,只要往前倾一点,便能触碰上。
我想要是以我以前玩得花的程度,仅凭这张脸,我一定会吻上去。也许还会扒光他的衣服,把他操得说不出话来。
可徐眠这贱人出轨以后,我也没这心思了。
我爸还活着的时候,成天没日没夜地教训我。
他说我脑子有病,疯了才去搞同性恋,一定会后悔的。
我现在确实后悔了,觉得我爸说得挺对。搞同性恋没有什么好结果。
守着已经成鬼的老爸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逢年过节给他多烧点纸钱,在地下还可以给别人炫耀一下他孝顺的儿子。
由于想到徐眠,我的心情不是非常美妙。
微微向后退挪了挪位置,我望向面前的人,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还有别的事吗?”
“什么嘛,这么冷淡。”闻辛语气里的不满都快溢出来了,“好歹也是我送你来医院的,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我瞪大眼睛,没有想到护士口中的那个人居然是他。
认真的盯了他一会,他确实符合护士口中的形象。
很高,年轻人。
毕竟他是给予我帮助的人,我语气稍微温和了些:“那实在是谢谢你了。”
我觉得我的语气十分诚恳。
闻辛伸出修长的手,手指在灯光下白得发光。
我抬眼观摩,内心觉得这真是一双漂亮的手,像艺术品一般值得收藏。
一瞬,闻辛的指尖落在我脸上,我脑中的思绪骤然停住。
他捏了捏我的脸,嗓音含笑:“怎么那么像骂人。”
我全身一僵,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人肯定是在打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