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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九）北上

    我一定会找到你，还你的清白。

    当然有。如果她许幼怡都不信任严微，那么这世界上就没有人会这么做了。

    也许最初的那两只白色玫瑰花，真的是那个组织下的订单，而严微也真的执行了，并且拿到了酬劳。

    姜斌赶紧将她拉到一旁，紧张地看了一下四周，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道：“这是近期最敏感的案子，是万万不能泄露的。”

    安顿好严莉莉——交给了九爷，既然严微信任他，那么许幼怡就会信任他——之后，许幼怡与姜斌和其余警察一行人踏上了北上的火车。整个行程花了差不多三天时间，先是经沪宁铁路到了南京，后转乘经津浦铁路、京奉铁路，途径天津，最终到达北平。自从与周衡结婚以后，许幼怡就没有出过远门，更不要说离开上海了。这一趟旅程让她心中五味杂陈情感翻涌，是冒险，是追寻，是求真，也是救赎。在三天旅途里，她看着车上的人车外的事，看着风土人情众生百态，突然感觉到一种巨大的空虚和无力，世界之大，将她从此前在十里洋场中的精致小生活里猛然拽了出来。然而却正是因为这样的反差与冲击，让她在内心越来越确信自己对严微的感情：在这残酷动荡兵荒马乱的尘世间，人人如浮萍，若是有一处能够

    许幼怡猛然抬起头来：“去北平？是为了谢一范的案子吗？”

    但是第三次的订单，她却放弃了。以许幼怡对严微的了解，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前两个人，是真的该死，但第三次的目标，她下不了手。

    姜斌点头：“是的，北平的案子已经与上海六案并案侦查，局长抽调了我们几个人去北平参与调查，同时也是协助那边的警察。”

    许幼怡又说：“也不用全部的，只要给我看看前两起的就行。”

    其实有没有仇家不重要，既然这两个人活着，就说明那天晚上严微虽然拿着枪离开了家，却并没有动手，而是最终去了警局。

    许幼怡也不客套，很直接地说：“我想看白玫瑰案的资料。”

？许幼怡只好客气地说声谢谢，然后告辞。

    姜斌语塞，陷入思考，看得出来很是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只有今晚的时间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带着所有的案卷去北平。”

    姜斌看着她云淡风轻却又无比坚定的面容，知道她是认真的。

    “你认为她在北平，是么？”姜斌看着她的眼睛。

    许幼怡并不否认：“你应该请我去看，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们提供一点思路。”

    姜斌叹气：“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那两起案件发生的时候，严微还没有自首，你想查清楚她与案子的关系是不是？”

    呆子啊，真是呆子。

    许幼怡看着这两份卷宗，内心的拼图逐渐完整起来。

    许幼怡来到警局找姜斌的时候，后者正在收拾必要的装备和工具，似乎正准备远行。看见许幼怡走进来，姜斌毫不意外，只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这次又是需要做什么？”

    姜斌道：“你对她就这么有信心？”

    许幼怡正视他：“她一定在，但她不是凶手。我会向你们证明这一切的。”

    道德、法律、人情、正义，这些东西每一个都很重要，但总是很难全部满足，自古以来的事情都是这样的。

    第二个死者，名叫张六，是金老大手下的一个小堂主，吃喝嫖赌样样精通，靠放贷收债为生，打死逼死不少人，却始终逍遥法外，早就恶名昭著。

    许幼怡想象那呆子思前想后，想不出一个办法能够既不滥杀无辜，又能保护好许幼怡和孩子。她想象着她在漆黑的夜下孤零零地坐在屋顶，坐了整整一夜，终于下定决心，走向了九爷的住所。

    许幼怡想象着那呆子最终决定牺牲自己来保全她和孩子，不惜用那样惨烈残酷的方式。

    但是前两个案子呢？如果要搞清楚，就不得不去寻求一个人的帮助。

    许幼怡很平静地把案卷合上，然后抬起头，对姜斌说：“好。我跟你们一起去。”

    等到其他人都下了班离开警局以后，姜斌才带着许幼怡来到案卷室。在卷帙浩繁的证据和记录里翻了好久，许幼怡终于找到了她想寻找的信息，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老实说，许幼怡对姜斌是有点歉意的，为了她和严微姜斌已经做了太多有违警察职业道德的事情。不过她知道姜斌对她们又何尝不是这种情感，因为如果没有他的执意追查，也许严微不会做出自首的决定，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许幼怡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一直坐到天亮，坐到姜斌已经睡了一觉又跑过来，对她说：“别看了，我们要出发了。”

    前两个死者，一个名叫朱振凯，是财政部的某处的一个副处长。他被刺杀以后，警察在他的家中发现了大量金条，远远超出了他本来应该有的薪资水平，后来经过调查得知，几乎全是贪污而来。

    然后带你回家，和严莉莉一起，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