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哥。”谭圆圆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了,见他回来脸上还带着笑,登时露出见了鬼的表情,“你不是……打架把人误伤了吗?你……怎么这么开心?”
白梨紧张地掏出手机,点开那个未接电话,给他备注:沈暗。
医院人来人往,他们重新穿过长廊走向电梯,里面仍然站了很多人,沈暗进去就把白梨拉到身前,有人下电梯之前,他就伸手护在白梨身侧,为她挡开其他人的碰触。
“不……不是,我……我自己……回去。”她努力了好半天,才把话说全。
下午预约的客人果然没来,时间改到了晚上。
谭圆圆把高尔夫球杆送到他面前,“暗哥,我把你的球杆洗干净了。”
沈暗点头,“行,那就你请我吃饭。”
“……不用。”白梨出口的声音都抖了。
到诊所门口时,他想起白梨惊到瞪圆的眼睛,又忍不住唇角一勾,笑了起来。
沈暗将她被沾湿的碎发拨到一边,修长的指轻轻在她额头掠过,察觉到她身体紧绷,他收回手,看着她紧张又不安的眼睛,忽而笑了。
白梨浑身僵住,两只手不自觉握成拳垂在两侧。
白梨心脏狂跳。
沈暗是下午四点回来的。
“不去。”沈暗直截了当地拒绝,“抱歉,没时间。”
“作为不小心误伤你的赔偿,我可以请你吃饭。”
领队大概早就猜到他会拒绝,没说什么,笑呵呵地挂了电话。
白梨心跳得要炸开,脑子里的沸水像是也炸了,整个人头重脚轻,她张了张口,却语无伦次,“我……没有,不是,不用……我没事……”
“……好了。”她小声说。
“手机号码。”沈暗掏出手机递给她,“以后脑袋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直接联系我。”
沈暗拿了毛巾把冰块包好,走到白梨边上坐下,这才摘了她的帽子,拿掉她的墨镜,将包着冰块的毛巾轻轻放在她高肿的额头。
白梨磕巴地拒绝,“……不,不用了。”
苗展鹏补了不到两小时的觉,
“……不,不用。”白梨拒绝的声音又轻又小,见沈暗似乎没听见,她又稍稍提高了音量,“……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沈暗也在看她,看她像只受惊的小猫忽然转头想躲时,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低低喊了声,“别动。”
“没有凹陷性骨折,也没有颅内出血,只是肿得比较大。”沈暗说完,将她的帽子重新拉上,伸手扣住她的小臂,拉着她往外走,“报告单要两小时后才能拿,我带你去冷敷一下。”
“号码报给我。”沈暗拉着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站定,压低了背凑近,“声音大一点。”
“有吗?”他抿了抿唇。
的掌覆过去,拨开碎发,低头仔细查看那块高高肿起的包。
“回家?”沈暗扭头,他的五官轮廓分外深刻,山根极高,鼻梁异常挺直,因为个头高的缘故,看过来的视线微微垂着,双眼皮的折痕很深。
沈暗唇角一扯,问她,“周末有空吗?”
“……我自己……可以。”她小手颤啊颤地抬起又落下,似乎担心碰到他,一直没能碰到毛巾。
“没有。”沈暗越过她先去洗手,随后进办公室换了衣服,穿上白大褂,这才走出来拿起预约表查看。
他今晚打不了羽毛球了。
“这是我号码,我叫沈暗。”沈暗拨了电话,听到白梨包里的手机响起,这才自我介绍,“沈阳的沈,黑暗的暗。”
白梨整个人都烧得滚烫,她抖着声音报了号码。
白梨怔住了。
付钱时,沈暗接到俱乐部领队的电话,马上中秋节,羽毛球俱乐部打算组织一场聚餐活动,不少人提议外出郊游,两天一夜,路线已经定好,打电话过来是问他去不去。
“辛苦。”沈暗抬头扫了眼,高尔夫球杆有些变形,看着这根杆子,就会想起沈广德的脸,他偏头不再看,“帮我放办公室门后吧。”
他抬腕看表,又把视线重新落在白梨身上,这才说,“行,我送你回去。”
沈暗静静看了她片刻,忽然问,“你一直在拒绝我,为什么?”
“啊?”白梨瞪大眼,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白梨:“……”
“有!”谭圆圆八卦极了,“为什么这么开心?哎对了,那个女生呢?在医院查得怎么样?有问题吗?”
隔着墨镜,她清晰地看见男人流畅的下颚线,他说话间滚动的喉结,以及薄薄的……嘴唇。
沈暗收起手机,拉住她的小臂,“走吧。”
“好的。”
出了医院,他仍牵着她,隔着卫衣,力道不轻不重地扣着她的手腕,拉着她进了超市,给她找了休息区的椅子坐下,他进去买了毛巾和冰块就出来了。
白梨被冰得瑟缩了一下,一双眼不安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