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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姑叫何琼！那不正是八仙里的何仙姑嘛，真得是八仙显灵啦。”正打身边经过要去沐浴的小说家错愕了。

    女人不依不饶地嚷着，“你怕被人笑话呀？怕笑话，就别来这种地方；怕笑话，回去劝劝继美的媳妇李氏。”

    婆子向他飞了个媚眼，“按仙姑说的，往热汤里加了些兰草，这位爷，水里还有麻子仁、赤小豆的味道呢。”她一指远处坐着的三个人，“那就是张庙祝，仙姑让他负责往全城的水井里加麻子仁和赤小豆，我们后院的井里是他新放进去的。”大家随着她的指点，看那三个男人在喝着小酒，吃着酱驴肉，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李时珍！我的同乡就是这个名字。”张白圭顿时兴奋起来，真没想到同乡的法子传得这么远。

    “是得多方配合，唉，你可以用南方的毛竹替代条粗嘛。”对方提的建议使指挥佥事高兴得直拍大腿。

    “我还会吹笛子，是这里的韩掌柜教的。”翠翘柔声地回答他。

    “娘子，你们妯娌间好好相处呗，这又是为啥闹啊？”元敬压着嗓子在问。

    “张大哥，我还是想跟你合计合计扫帚的事，它能把倭寇的气势压下去，让他窜跳不起来，可是扫帚太不禁砍了。光有抵挡的是一方面，要有长牌、藤牌增加掩护；还得有进攻的，再有长矛和短刀跟进。”指挥佥事显然是走神了，低头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冷不丁来上一句。

    “不是，你看你，垂香楼现在是隔离坊，不是烟花柳巷之地，我是送几位朋友过来的。夫人小声点，让街坊们听到笑话。”是元敬在低三下四地哀求着。

    大家也分不清哪个是庙祝，张白圭转回视线看着大家，他是由衷地赞不绝口，“这个道姑不简单啊，她一定精通医术，对防病抗疫有一套嘞。我不禁想起个老乡来，他的医术在我的家乡颇有声望，现在武昌楚王朱英裣的府里任奉祠正，他讲究的法子和这道姑不谋而合。”

    “哥！我大嫂在外面呢，让你马上出去。”从外面急匆匆跑进个人来，大家一看认识，是刚才在楼外遇见过元敬的弟弟。

    “该你们三个啦！”婆子像现场的总指挥，见张白圭、曹斌、李玄洗完澡出来，又招呼着吕喆、徐衍芳、吴元泰进入沐浴。

    “舒坦！这汤里加了什么，不是普普通通的水，与众不同，散发着一股子幽香。”张白圭头上冒着热气，坐到指挥佥事的身边。

    “三弟，你嫂子怎么来啦？”指挥佥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然后一句话不说，跟着弟弟往外就走。

    贾山斤心情大好地吩咐道：“来个《阳春白雪》吧。”姑娘低眉顺眼地找椅子坐下，白嫩的倩指轻撩几下，悠扬的古曲顿时飘散开来。

    贾山斤扒了个花生扔到嘴里，“在这里有什么出息？她们是新近来的，金钗是歌伎，步摇是舞伎，翠翘是乐伎。翠翘说是青州大户人家的孩子，家里摊官司出事了，才被卖到马婆子的妓楼里。临淄不是发大水了嘛，逃难到登州来的。原本三个姑娘要卖给垂香楼的，可这家店主无心经营，把楼献出来做隔离坊，她们只是暂时寄居在这里。我看过她的手相，也是个富贵得意之人，能嫁个很有实力的老公。前几天，登州卫的仓大使高硕的弟弟要重金买她，那家伙像个活人幌子，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啦。”

    “这小姑娘是这里的乐伎？模样真俊，弹的又好，只要略加**，不日必成头牌。”小说家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小姑娘，除了琵琶，你还会什么乐器呀？”

    “都是一家人，她年轻不懂事，你何必与弟妹闹得太僵呢？四瓜犹畏摘，两瓜更何如？一摘瓜分半，再摘蔓且除。家家有南亩，毋使妇人锄。”还是元敬在耐心劝导，合辙押韵做起诗来。

    “嗯，都是外邦传来的，各有味道，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吧。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不要嘴上一套背地一套，我这个人就喜欢直来直去，怎么生动逼真就怎么写，不怕背上天下第一**的骂名，求的是一个字，真！”听他的意思已经由花生转到别的事上啦。

    “爷，点个什么曲子呀？”温顺的小姑娘抱着琵琶走过来。

    “为啥？继美在京里读书，他媳妇在家反天了！妇道人家，勤俭持家，不能满哪撇片的，我当嫂子的说了她两句，还更儿更儿地反驳我，知道尊长有序吗？我今天非得拔拔她的尖。”看来女人正在气头上。

    吴元泰也顺手扒了一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这是落花生吧，我还是头回吃呢，比蚕豆好吃。”

么一说，小说家忐忑的心平稳多了，认为这个主意妥帖可取。

    “防疫这方面我是知道些的，这道姑用的法子应该是效仿药圣李时珍的。”摸着秃脑顶的李玄接话道。

    “李大夫，你可能不知道吧，这个仙姑就是何护士何琼啊。”物理老师将在天后宫的巧遇告诉给医生。

    不多时，从外面传来女人的怒斥声，“你有没有良心，回来不回家，跑到这种龌龊的地方。哦，是嫌弃我不能给你们家传宗接代呀，找野女人打野种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