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最古老的深海边,据说有位鬼医,模样倾城绝色,更出众的,还是她那一手好医术。虞殊一路走来,彼岸花开的正旺,一簇一簇,火红如血,远远看去,像是一片血海。
她手指轻拂过,带起阵阵花香,隐约能看见花根处的嶙嶙白骨,衬得这地界越发阴森。
忘川之海的尽头,有一处小屋,门匾上题名医斋,门前倒也栽种着彼岸花,不过比那片花海更甚更亮。
屋门大敞,一绝色女子坐在院中,陶醉地抚着琴,院里飘着不知名的香气,惹人沉醉。
虞殊踏进院内,那女子好似没察觉到一般,只专注于自己的琴,仿佛与那琴合二为一。一曲毕,女子缓缓开口:喜欢这琴声吗?
虞殊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那女子又发话了:在说你的诉求前,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虞殊想了想,自己这事也算不上要紧,便又点了点头,随手扯过一凳子坐了下来,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她。
那女子娓娓道来:我曾经是天界的人,在那里,有最疼爱我的师父,还有活泼可爱的师妹,开始的日子总是很美好。可是后来,师父入魔了,师妹也疯了,天界的人都说我是扫把星,说我命硬,克死了自己的母亲又来祸害他们天界的翘楚,我当时心头一震,心脏疼的喘不过气来,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我娘亲在我身上的禁锢就这么破了,我身上的药力也涌现了出来,他们的眼神都变了,一个个贪婪地看着我。更有甚者要提剑上来割我的肉,说是我可以让他修为大增,延年益寿。我的琴在我面前挡着,不让他们靠近我,可是我还是被他们割了一块肉。我跳了诛仙台,抬眼还能看到那些人对着那块肉两眼放光,然后大打出手。后来,我在诛仙台底苟延残喘,硬生生吊着一条命,我花了一千年的时间,从底层爬到了高处。后来我把那些人全杀了,我还记得,那一天天界血流成河,我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求饶,然后我的剑斩了他的头颅,鲜血溅在我的脸上,是温热的。我听见远处有琴声铮铮,那是我的琴,在呼唤我。我沿着声音找了过去,一千年了,我们又在一起了。说着她又抚了抚那琴,他好似有感觉一般,发出铮铮的声音。
虞殊发出疑问:那你为什么来了冥界?
冥界的花很好看,我很喜欢,叔音也说他喜欢。
叔音是谁?
那女子只是笑了笑不答,转而问道:你来这里所谓何事?
虞殊缓缓开口:我最近有时候会心口疼,可是我没有心,为什么会疼?
哪种疼?何时会疼?
虞殊想了想回答:看见有人流眼泪的时候,心口会闷闷的。
是你的爱人?
虞殊慌乱地摆了摆手,不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说着又低下头去,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毕竟我于他而言,大了好几千年。
那女子摸了摸琴弦,感慨道:凡人啊,那确实有点棘手。
虞殊低下头去,看着并在一起的脚尖,不知该怎么办。
那女子拿出两瓶药放在她面前,一瓶可以让你变成人,另一瓶可以让他对你的鬼气免疫。
你都拿去吧,做什么都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我只能给你提供药。
虞殊道了谢,揣了两瓶药告过别转身就走了。
院子里,那女子抚着琴弦喃喃:叔音,又一千年了,你何时才能再次化为人形我真的好想你
一滴泪落在琴上,闪过微微的光,复而又隐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夜间,古琴中飘出一缕魂魄,抬手抚过床上人的脸,一寸又一寸,像是要刻在心里。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嘴里呢喃着:阿榕,再等等我很快我们就可以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