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打算迈进门,突然想起什么,又迅速回头,一把抓起乌鸦。
你又惊又喜地回头看向乌鸦,乌鸦灵活地转动了一下头颅,仿佛在嘲笑你是个白痴。
照片上的男孩是文天宇!是小时候的文天宇!他眉眼和现在没有太大的差别。
乌鸦在你低头痛哭时出现在阳台的护栏上,冲着你大叫一声,“哑。”
“哑。”乌鸦示意你停住脚。你揪起衣袖,凑近照片擦了擦,终于知道乌鸦的用意。
“别这么小气…才轻轻地打你一下……好乌鸦,你就陪我进去看一看吧?不然,我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啊?是吧?”你讨好地对着乌鸦摆起笑脸。
啪。灯打开,屋内顿时亮堂起来。
你半信半疑地走到铁门前,试着推了一下。
“哑。”乌鸦这一声叫得短促。
“哑。”乌鸦这时飞了进来,停靠在书桌上。
“打扰了。”进到门内,你第一时间摸索到墙壁的开关。
手掌硬生生地停在中途,你颓废地垂下手,轻轻叹气,“把身边唯一的活物赶走,我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哑、哑。”乌鸦连续叫了两声。
“真的要我打开吗?”你盯着蒙尘的柜门,有些迟疑。
你看见玄关处摆得整齐的一排旧鞋,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只是上面积了层尘。
“张宁,女,年龄39,时间1998年9月17日……这些鸡肠字我看不懂啊。”你一脸苦闷地冲乌鸦抱怨。
“嘶……”你吃痛,只好放开它。
乌鸦不理你。你泄气地垂下头。
“喂,你、你什么意思啊?”你利索地站起来,顾不得自己哭得狼狈的脸,跟着乌鸦跑上楼。
“抽屉里也没有东西啊。”你再次泄气,摆烂地半坐到木椅上。
“你进来做什么?”你伸手作势要挥打它。
乌鸦得了自由,却没飞出门,停靠在靠墙的一个老式碗橱上。
“我又不会吃了你,别叫了!”你受不了它的叫声污染,往它乌黑的头轻拍了一下,“…你陪我一块进去。”
乌鸦停留在六楼的阳台,转着头颅朝你眼巴巴地看。
其实,里面没有什么东西,除了几张被蛀虫啃出洞、又被回南天浸湿得发了黄的纸。
“哑、哑。”乌鸦发出刺耳的短鸣,挣扎着要从你手中飞走。
整个房子几乎都是空荡荡的,好像被搬空了。这里除了客厅的一个老式碗橱,最里头房间里有一把缺腿的木椅和一张快要腐烂的书桌,什么都没有。
乌鸦和你面面相觑片刻,又
“什么啊?里面有什么?”你走过去,半躬着身子。
乌鸦似乎懂人话,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鸟眸盯着你,发出不善的嘶鸣声,“哑。”
“哑。”乌鸦又冲着你叫了一声,不耐烦地拍了拍翅膀,往楼道上面飞去。
“这是他…以前的家。”你低头看向乌鸦,又有些不解,“文天宇他指使你来引我进这里?”
“……怎么会有乌鸦啊?”你自言自语地问道。可惜乌鸦不是人,也不能像人一样开口说话,最多能发出单调的嘶鸣。
因为年代有些久远,柜门的部分老漆已经脱落,露出原本温润的木色。你不敢太用力,小心翼翼地开了柜门。
你猛地抬头,来不及擦去泪水,睁大迷糊的泪眼,惊疑不定地盯着那只乌鸦看。
“切。”
乌鸦终于在你手里安静下来,时不时转动着漆黑的头颅。
“哑、哑、哑……”乌鸦在你手中胡乱地扭动着,不安地嘶叫起来。
乌鸦没躲,又张嘴叫了一声,“哑。”
乌鸦见你傻站着没有动作,又朝你叫了一声,“哑。”
哑……门居然可以打开了。
但你没松劲。乌鸦恼了,猛地朝你的手啄了两口。
你很疑惑,“六楼有什么啊?”
“算了,靠你还不如靠自己。”你没一会儿就调整好情绪,在乌鸦的目光下继续往其他房间查看。
“什么呀……”你伸手拿出那几张纸,轻轻抚去上面的不明黑色颗粒,勉强看清它们是早年诊所才会开的那种处方笺。
“哑。”乌鸦冷漠地回复你一声,斜着眼珠看你,好像在反问你怎么能指望它识字。你把处方笺放回原位,忿然道:“我又不知道张宁是谁?你让我找到这个有什么用啊?”
“哑。”乌鸦叫了一声。
“你叫什么呀?门又不能打开。”你开始有点不耐烦,觉得眼前的乌鸦在逗你玩。
以前高中的生物老师说,鸟有时候比人聪明。你想起他的话,不禁轻皱起眉头,指着铁门朝乌鸦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门能打开?”
你继续往客厅方向走,瞥见墙上挂着的家庭合照。照片上,一个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挨紧中间一个年纪略显稚嫩的男孩,一家人都在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