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盛夏（二）川上富江

    星期天，池砚秋和姜小广准时在商厦见面。池砚秋穿T恤配工装短裤，斜挎运动胸包，脚踩椰子鞋，披件淡灰色防晒服，中规中矩。姜小广化了妆，穿细背带方格短裤配翻领衬衫和贝雷帽，见到池砚秋便问这套便服是不是不太合适，池砚秋摇摇头说看起来很正常，姜小广很开心。

    逛街时，池砚秋先去了一家新开的瓷制厨具店，凑上来的导购被他的专业程度惊住了，找了领班过来跟他切磋。池砚秋买了两只西式圆形平底瓷盘。一只瓷盘上秃头爱因斯坦吐着舌头等待用食物做假发；另一只瓷盘上好多只小猫咪绕着盘缘跑动池砚秋还跟导购借了尺子一丝不苟地量碟子的内圈直径，是16.5cm，放得下一个抹了面的六寸蛋糕。

    刚出厨具店不久，化妆品导购就缠着池砚秋不放，她把宣传人立牌摆在池砚秋身侧，夸他神似宣传大使，正好店里在搞男孩也可以精致的活动，撺掇他试一试爱豆妆。

    池砚秋刚想拒绝导购对他一拜，求他行行好，如果他也拒绝她，老板就要扣提成了。池砚秋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随后被塞上了高脚椅蹂躏。

    导购先给池砚秋描缓眉头，将眉一笔笔画满，稍微拉长眉尾，这双冷眼就开始放起了电。又用眼线将眼头画大，眼尾上描，无辜中掺点魅惑，这双桃花眼，啧，我见犹怜啊！导购叹道。修容时她将鼻尖点亮，人中加深，以增加灵气，脸修圆润些，削弱骨感。小烟熏眼妆，姨妈色口红，M字含珠的上唇，饱满的下唇最后掏出一顶黑长直假发让池砚秋带了上去天啊！看起来有点像很火的某个日本漫画的哪个谁来着？英伦风弟弟你知道吗？

    伊藤润二的富江？确实像。

    说的就是她，导购的化妆效果得到了认可，她心花怒放，又往池砚秋左眼下点了富江招牌的那颗痣，各种摆弄他的姿势拍照，感叹真是怎么拍怎么好看。

    池砚秋盯着面前的镜子一语不发，坐久了又被摆来摆去，再好的脾气也难免有点不耐烦。他想起了之前看的电影《丹麦女孩》，他没想过有一天会像艾纳一样男扮女装，他端详着这张难辨雌雄的脸，真像一具刚刚在店里看到的花瓶，里面的水其实都臭了很少有人会在意一副好皮囊内里是不是烂肉他认为这个妆容某些时候可能会很有用，于是买下了相关化妆品并与导购交换了联系方式。

    池砚秋是女装大佬？姜小广心里此刻是波涛汹涌，他提议到：离饭点还早，我们在咖啡厅坐一坐再逛，你看怎么样？

    早上的咖啡厅只有工作人员在，姜小广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池砚秋点了一杯美式配马卡龙，坐在靠窗处。

    餐点刚上来，一位女性大步流星踏进了店。她一头长直金发齐刘海，戴着黑色口罩和墨镜，身穿吊带A字小黑短裙，胸前大片肌肤裸露，胸脯上缘肤如凝脂，美背漂亮瘦削，蝴蝶骨折翅休息，短裙下一双长腿脚踩黑色马丁靴，即使没露脸也知道是位骨肉匀亭的大美女。

    美女弯腰俯身拢了拢裙边，坐在池砚秋的那张沙发走道对面的位置。

    那双修长的两腿斜斜并拢，圆润偏椭的膝盖凹出两块细长的窝，内侧严丝合缝，外侧线条流畅，直上直下，接近完美。

    金发朋克女进来后一直往他们俩这边瞟，池砚秋毫不在意，姜小广却被看得不好意思。

    姜小广清了清嗓，开口道：你今天的妆真好看。

    池砚秋淡淡地答：导购化妆水平好。

    我可以把你的样子画下来，参加学校的绘画展览吗？放心，大家不会认出是你的。

    池砚秋顿了顿，最后点了点头：适合就画吧。

    姜小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我私底下偷偷给你画过一些了，因为你五官标准，气质又好，给了我很多灵感。很抱歉没有问过你的意见。

    池砚秋摇了摇头，表示他不介意。

    我觉得你就像我的缪斯，看到你，我的热情和灵感就会喷涌而出。姜小广从包里掏出一大本画册，这些都是我给你画的画。不过几乎每一个池砚秋除了最新画的打篮球的池砚秋有点莽撞要强的感觉其余的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神仙。

    池砚秋把每张纸都认真翻过，将每一幅画都一一看过，最后合上本子，真诚地夸姜小广画得很好。

    看过了那么多扑克脸的你。我越来越好奇，陷入爱情不再冷静的你会是什么样子，我相信爱情一定能让你绽放出更美的光芒。姜小广的双眼痴迷，池砚秋发现后皱了皱眉。

    姜小广没有在意，他继续说道：你要不要嗯和我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