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蒋绎睁开眼睛。

    “你有没有想过，如

    阮月安率先开口，她说她要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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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悲伤不适合阮月安。

    意外吗？蒋绎不知道。不过听到她说完要去英国后，他的确开始慌乱。他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他也想不到阮月安会选择离开。

    蒋绎想起了在电话中与阮月安的对话。

    她说，我们叁个真奇怪，都在跟对方说对不起，都只跟对方说对不起。说完之后她又问蒋绎，你跟他说了对不起吗？

    非常短暂但很轻快的笑声。

    他握着手机看向窗外。那天之后，他去找过几次裴邵，但都没能好好跟他说上一句话。

    曾经的他是什么样子……他自己都快忘了。

    他问阮月安还会不会回来。

    入秋不久，夜晚的空气开始变冷。

    然后阮月安就笑了起来。

    蒋绎听着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他转向办公桌旁的落地玻璃，看着窗外的余晖，声音很轻，“我会去看看他。”

    他不喜欢她叫他名字时掺杂着的悲伤。

    在那个夜晚，在阮月安拒绝之后，在他知道裴邵会来，在他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在他知道一切之后……他都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不过，如果有机会重新再来一次的话……他想他还是会去找阮月安的。

    想不太起来了，好像是没有的。

    阮月安没说话了，她沉默了一会，叫他的名字。

    蒋绎说他说了。

    当他得知阮月安要离开这里，离开他、离开裴邵的那一刻，他才猛然想起，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当他在一次被裴邵拒之门外后，他拨通了阮月安的电话。

    蒋绎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随着她说出的话而加快。

    不然的话，他就不会看到阮月安那样流泪了。

    蒋绎从车上下来，抬起头望了一眼夜空。夜空中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灰蒙蒙的一片，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了路灯这一种光亮。

    可在这一刻，当阮月安叫出他的名字，他却皱起了眉。

    冷风吹过，鬓角的碎发划过脸颊，他收回视线，迈开步子朝裴邵的家里走。

    他比裴邵了解他要更为了解裴邵。他能知道裴邵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也能知道裴邵对待他会产生怎样的怨恨。他都知道，他早就知道。早在他察觉自己对阮月安有那种不该有也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时，他就想过会有现在这一天。

    想到阮月安，蒋绎闭上了眼睛。

    “蒋绎，你知道吗。我有时候我觉得你很难被看透，又有时候觉得你的目的表现得太过明显。你毫不掩饰你的想法，你说你要我爱你，把你当成无可替代人。”

    于是两人陷入沉默。

    那当时的他有为还未发生的今天做过什么准备吗？蒋绎想，应该是没有的。

    蒋绎其实很喜欢听她叫自己的名字，从他们初识到现在，无论她是以何种态度叫出来，嚣张或者哀求，他都喜欢。

    蒋绎沉默着听她说完所有，在她的尾音中，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的手握成拳，插在风衣口袋里。风卷着落叶从脚边滑过，皮鞋踩过落叶，发出一声脆响。

    因为机会难得，也因为他早就迫切地想要打破现在的一切假象。

    或许他不该在那天晚上去找她的，至少也不应该在那种状态下被裴邵发现，让阮月安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他了解裴邵，在这种时候，裴邵是不会跟他说任何一句话的。裴邵不会跟他提起任何关于阮月安的事，当然也不愿意听他提起。

    “我不知道。”他说。

    蒋绎问她要去哪里，她说英国。

    他要抛弃曾经的那个只在幻想得到的自己，他要让阮月安回馈于他同样的爱意，也要让裴邵真正的认识……或者说是想起，想起裴邵忘掉的、曾经的他是什么样子。

    蒋绎抬起手，手掌贴着西装外套上滑，轻轻盖在心脏的位置上。

    阮月安说她不知道，然后沉默很久，说她这段时间好像做了一个漫长而悲伤的梦。在这个梦中，她找不到自己悲伤的源头，也分不清自己何时在梦中何时又在现实。她有时候会听不到阮宁跟她讲话，也想不起来很多事，好像她的一切精力都放到去寻找那个悲伤的来源、去寻找自己到底是身处现实还是梦中的证据去了。

    他厌倦了伪装，厌倦了跟他们玩3p游戏，也厌倦了只有在那个游戏中的自己才能表达出爱意。

    他叫了阮月安的名字，阮月安没有回应。

    电话挂断后，蒋绎仍在窗边站着。

    蒋绎眯起眼睛，他和裴邵上一次产生类似这种的隔阂是什么时候呢？

    短暂的慌乱过后，他又沉静下来。

    电话被挂断两次后，终于被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