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那么多口人可都指望着自己这一身官皮活下去呢!
且不说这是青州的内事,以他们的身份不便插手,就算是要插手……
确实,拒北王世子身边那个小丫头是花满楼的人,这在江湖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况且,若是有大军藏在附近,一定瞒不过我们的耳目。”
几个脑子灵活的贼寇甚至跃入江中,不分敌我地凿开了一艘艘木船的底部,企图以此来逼迫官兵们后撤退让。
粱不义皱了下眉,随后点了点头。
“将军,我,我刚刚肩上中了一箭,只怕下不了水!”
“这大晚上的,哪有那么碰巧,刚好就有一伙官兵和一伙贼寇被我们撞上了?还在我们眼前打得不可开交?”
他刚想开口表扬奖赏,但下一瞬,又发现那人胸口插着一支箭。
想清楚这一点后,他不由松了口气,以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把目光投向了前方。
这种情况下,谁肯为杨县令而死?
有一众花满楼杀手在周围打探情报,景宣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将大军带到附近。
“将军,我,我腿抽筋了!”
原是被人暗箭射杀,一命呜呼了!
除了他以外,熊珲、姜琅琊等人也在默默观望。
“……”
但这个猜测很快便被姜琅琊否定了:
果然,这一举动让不少官兵们都陷入了恐慌。
“……”
青州官兵?
无论他们有什么苦衷,这群人的身份都是反贼,帮他们杀官兵,那岂不是等同于谋反?
此时。
无人应答。
他们舍弃了弓弩,换上了刀剑,在黑灯瞎火中短兵相接,喊杀声和武器碰撞声淹没了潮水汹涌的声音。
“要我猜测,青江王说不定正率领上万军队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呢!只要我们之中有人忍不住插手此事,他便会率军杀出,以反贼之名,将我们一网打尽!”
“好,谁去?”
他们是自私自利的青州官兵,剿匪是为了升官发财。
“杨县令算是白养你们了!”
“周虎,王安,潘四,张魁,你们几个赶紧下去把凿船的人杀了!”
“有人在水下凿船!快,找几个人下水把他们杀了!否则我们都得溺死!”
“以景宣的脾性,若是铁了心要将我们留在青州,大可以直接率军围住船队,又何必多此一举,搞那么一出把戏?”
他们都选择了作壁上观,没有上前帮助贼寇或是官兵的任何一方。
李归怒骂不止,用脚将自己船上的几个官兵都踹了下去,并威胁道:
“……”
谁敢死?
李归气得发抖,看向最后一人,却见那人一言不发,噗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即使他们水性不差,可眼下是深夜,伸手不见五指,一旦落水,和落入一座黑牢没什么区别,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五成,难免会有几分不安!
“都给本将军听着!”
粱不义扫了一眼四周,疑神疑鬼道:
帮他们欺压百姓?那自己等人在江湖上的名声可就臭了!而且人家占据人数和装备上的优势,根本不需要帮,帮了也不一定领情!
“哼!”
“将军,我手上被砍了一刀,连剑都握不住了,也下不了水!”
而且,在漆黑的水下,以寻常人的目力根本难以见到人影,那么他们人数上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
百丈外,以徐展为首的三十余名贼寇已经和李归带领的八十余官兵们厮杀在了一起!
官兵将领李归见了这一幕,脸上不由浮现一抹怒意,立即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命令他们下水作战:
贼寇一方不论人数还是个人实力都处于下风,但由于时常趁夜在江上捕鱼补充口粮,所以他们比官兵们更适应黑夜环境,倒也没有一触即溃。
更何况,要彻底除去这支船队,至少要大几千人,而要在青州征调这么一支部队,不可能不走漏一点消息!
“我的船漏水了!”
“不。”
至于帮贼匪……
“我们的也是!”
是藏了更多的援军!
被点到名字的几人顿时面如土色:
剿匪失败,大不了下次再来,反正青州有的是贼匪,怎么杀也杀不完,可万一把自己的命搭进去,那可就不值当了!
“这会不会是一个诱饵?”
“该死!一群废物!”
显然,所有人都认为此时下水和那几个凿船的贼寇搏命远比待在船上和同伴们并肩作战更为凶险!
自己要是死了,以杨县令的脾性,只怕非但不会发放抚恤,庇护死者家人,反而会掳走女卷,夺走金银,将剩余价值压榨得一干二净!
“你们说……”
帮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