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几乎无所适从,渐渐的便也学会了沉默,而沉默又激发了他的思考,他开始思索这段最初人人反对的婚姻,是不是真的就不该开始?殷玉娥根本不像婚前那娇俏可人的小女孩,她更像是雷厉风行的掌控者。
她还想靠家里的厂子,前期累积一笔钱,然后继续到城里做生意呢,做饮食不行,那她就拿钱去搞服装厂子、炒地皮或者提前囤房,她就不相信,每件事情都尝试了,她还能失败?是的,她还没放弃自己的发财梦。
秦茂疲惫地想。既然他给不了玉娥想要的,玉娥是不是该弃掉他,另选他
不过话还是要说明白的,老太太没好气道:“这闺女你自己还看不清?性格戾气太重,浮躁易怒。仗着有玉娇在,平时做事也是能躲就躲,读书也没读几本,学得一窍不通。就这样的人,要是做了管理,肯定得出事。现在管理厂子,人都喊着要能担事担责、遵纪守法的文化人,你看玉娥这样哪里能做?她连一个小吃摊都管不好,还想管厂子,她有这个能耐?”
她都说了好几次了,殷玉娥这孙女既然执意嫁到秦家,还让殷家丢了这么一个打脸,那从今以后就跟殷家没关系了,结果那孙女就跟没这事似的,她一不在,就继续装聋作哑,回娘家跟吃饭喝茶似的随意,怪讨人嫌的。
让她倍感无趣,骂了一声“你聋了吗”后,霸道地扯过被子,翻过身子也跟着睡觉。
想想那个可能诞生的后果,大房媳妇想扶持闺女的心思彻底歇了。
婆婆一拿小吃摊做例子,大房媳妇就犹豫了,因为从小事就可以看出,她那闺女还真不是这块料,做什么关东煮失败,做麻辣烫失败,还坚持去做,最后连那烧烤生意也做赔了,心思多得很,但性子却又不脚踏实地,于是再多的本金也都给她挥霍干净。
还监工,也不怕她监着监着,就开始监守自盗了。谁给她塞孝敬,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谁偷懒。久而久之,这样还得了?
秦茂面皮薄,闻言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你家里人不喜欢我,当初就不看好我俩在一起,我咋还意思老往你家人面前凑。”这不是成心找堵吗?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看着秦茂那黝黑泛油的皮肤,殷玉娥瞧着,心中有些反胃,她觉得自己像块肥皂,拼了劲儿地想洗掉秦茂身上自己不喜欢的地方,比如老实本分、比如不会说话、比如不积极不会来事,但是越洗,秦茂反而越木讷了。
但不知怎么回事,对象这种东西,好似你越骂他不成器,他越如此了。自从烧烤和小龙虾失败后,秦茂本来一瘦小伙,不仅因为常围绕着烧烤架和试吃烧烤成品,外貌变得黑胖油腻之外,性格也越来越缩着自己,常常一整天地默不吭声。
不敢糊弄婆婆,老大媳妇只好把殷玉娥的诉求说了。话才说一半,罗老太就摆手,冷笑道:“不用找老大,玉娥她想去酱料厂上工这事,我第一个不准。”
于是怂恿着秦茂,跟她一起去求她妈,小两口一起去厂里工作,夫妻齐心,能挖的钱自然更多。至于秦茂能不能进去,殷玉娥有的是信心,毕竟凡事都能破例。一个她,她妈都开口让她进去了,再加一个秦茂肯定也不在话下。
另一边,殷玉娥还不知道自己的事又黄了。她正和秦茂两人商量事情,因为她想着,家里要建厂了,不管以后会不会经营不善倒闭或者难以为继,但近几年能挣钱是绝对肯定的。只要能挣钱,殷玉娥就不会放弃。
这样的人确实还真的不适合厂子。万一把整厂的人带偏了,那介绍闺女进去的她就是罪人了,大家也许会指着她这个心肠软的夫人骂妇人之见。
他在殷玉娥的霸道撒泼下,总是感到不适,在他看来,他们俩这完全就是过来人所说的性格不合,殷玉娥要求他做到的“开窍”、“出息”,他完全给不了,他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开始就对他存在如此大的期望,那期望大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咋那么废物?你这样不积极、不主动,以后怎么能有出息呢?你再不开窍,难道真的让我熬着青春岁月等你吗?”殷玉娥恨铁不成钢地道,自从她第一次用废物、没出息这样骂秦茂,而秦茂不反驳不回嘴后,这两个词她就常挂在嘴边,且越骂越顺口。
殊不知,和她背对背的秦茂,心里十分复杂,他觉得妻子的控制欲太强了,他几乎成了一个没主见又懦弱的男人。妻子一边嫌弃他无作为无主见,可在他提出商量意见时,却又常常蛮横地打断他道:“听我的,准没错!”
罗老太可不像她,是个耳根子软的,当即翻了白眼:“你也不用求情,这事儿不用商量,也没得商量。”反正这个家,她当家做主,她说了算。
的苦情嘴脸,罗老太当即拧起了眉,虎着脸冲老大媳妇道:“玉娥这丫头不好好在婆家待着,又来做什么?你们母女俩又想折腾什么?”
让千方百计想改造他的殷玉娥,改造了个寂寞。
“妈,玉娥她也不容易。”大房媳妇为女儿开脱道,“她在婆家也要生存,我就想着给她找个监工的活儿做,管管一下纪律这样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