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壮士呢?救兵呢?”哥洛佛警惕道。
此时此刻,他们人人都狼狈不堪,灰头土脸,衣裳脏乱,身上带着或多或少的臭味儿。
泰尔斯叹了口气,上前一步:
斯里曼尼欢呼一声,头一个冲了出去,剩下的人也振奋不已,齐齐跟上!
“我说了,我们会铭记他的。”凯萨琳叹息道。
“不远了,”希来出言安抚道,“别慌,我们走的不是原路,去的是另一个出口:顺着这个方向,忽略一些小拐弯,如果越来越吃力就对了,表示坡度在抬升……”
希来神色凝重,警惕地望着四周。
众人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正身处一个大桥墩的下方,头顶隐约传来人群的嘈杂声。
一束束烟花炸出光亮,闪耀半空,盖过夕阳阑珊。
洛桑看了看半空中的焰火,又看向泰尔斯。
不止如此。
罗尔夫狠狠跺了跺脚。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斯里曼尼疑惑道。
一片混乱中,泰尔斯皱眉回望着斜坡上的黑衣杀手,希来则死死盯着他身后的坑道。
罗尔夫小心地放下忍痛的凯萨琳,自己也累得够呛。
那一瞬间,一黑一红的两个世界短暂交融。
他咬着牙:出了白烟的范围之后,似乎,似乎永不迷途的力量又回来了?
洛桑在上,被笼罩在昏暗的阴影中。
泰尔斯在下,沐浴在落日的余晖里。
手上的长剑尽是破损,缺口无数。
泰尔斯倚靠着身边的希来,看着脚下的白烟,低声道:
但就在此时,泰尔斯心有所感,下意识抬头,随即一惊!
“砰!砰!砰!”
希来正深深垂首,睫毛不住颤抖。
身形单薄。
泰尔斯瞥向一边:希来面色苍白,神思不属。
“这些是什么?”
斯里曼尼瘫坐在地上,望着远处的西落的太阳,忍不住涕泗横流。
终于,他们越过变得稀薄的白烟,冲出狭窄闭塞的坑道出口,磕磕绊绊地下了一个满是垃圾污泥的大斜坡,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不知何时,黑衣杀手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斜坡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泰尔斯低下头:希来搀着他手臂的双手正在微微颤动,即便隔着手套也能感觉到。
泰尔斯怔住了。
“那是什么,希来?”
就像在大街上,她被扯掉手套的样子。
坡上坡下,一黑一红,泾渭分明得彷佛两个世界。
就像……
一束烟花飞上天空,炸开五彩缤纷。
“他怎么甩不掉啊?”斯里曼尼一脸惊恐。
奇怪。
在她的指挥下,一行人窸窸窣窣再度出发。
哥洛佛皱眉望着太阳留在地平线上的最后一寸身影:“得赶紧通知勋爵……”
希来头也不抬,只是努力搀扶着他:
他闭上嘴巴,扭过头,专心行路。
众人一惊,待到头顶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这才反应过来:
夕阳西下,桥墩投下影子,将斜坡一分为二:
泰尔斯眉头一皱,正待追问,但却突然发现:
而他也不再精神恍忽了?
事实证明,希来的指点比泰尔斯凭感觉找路要准确,几分钟之后,他们拐过一个拐角,前方亮光突现,空气一新。
“不,不必了,我们继续,所以出口在…”
希来声音沉稳,目光坚定,让泰尔斯渐渐清醒,心跳渐平。
泰尔斯连忙站稳脚跟,向前望去:
泰尔斯弯下腰,按住膝盖,不住喘气。
落日将尽,又一个翡翠庆典的夜晚开始了。
“砰!”
“入秋了,天冷,下水道热气蒸腾……专心,泰尔斯,我们要出去,专心。”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回头,同样齐齐一震!
“操!”凯萨琳第一个痛骂出声。
“又是他!”哥洛佛下意识地起身举刀,“掐掐自己,集中精神,别中招了!”
他感受着夕阳照在脸上的温热,同样感觉劫后余生。
“别愣着了,跑啊!”斯里曼尼带着哭腔催促道。
“我认得,那是北门桥,再往外就是新郊区,”凯萨琳咬牙出声,紧了紧绷带,“黑绸子们的地盘。”
是洛桑二世。
而她的身后,哥洛佛和罗尔夫都望着他,一脸担心:“殿下,您是太累了么?我可以背您……”
“该死,都这个点儿了!”
目光冷酷。
泰尔斯同样咬牙向前奔跑——没人再想在这恶臭污秽的地方多待哪怕一秒。
“这是哪儿?”
“啊!我们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