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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爱情就是这样。

    随从心中想您大可放心，罗女郎只是对您这样，她对其他人一直挺和善的。那么漂亮的女郎，人家都哭了，您有什么好计较的。但是这话当然不敢说出来，随从只为难道：“……那仆再去传话吧。”

    陆昀道：“我没错。”

    随从：“……女郎不肯道歉呢。”

    一直是这样。

    他忍着气道：“我亦有不对的地方，我可以向她道歉。但她也得跟我道歉。我不能惯着她这样动不动扇人耳光的毛病。若因此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如何是好？”

    陆昀：“……”

    帘子忽然被掀开，罗令妤仰头，看到陆三郎沉着的脸，还有在陆三郎身后探头探脑、对她露出抱歉神情的侍女灵玉。灵玉很无措，她也不想出卖女郎，可是她一出去就被陆三郎的随

    陆昀淡淡地嗯了一声。

    “哐——”

    卧在榻上平息怒火，好一阵子，陆昀自觉已经心情平和，才问罗令妤呢。

    灵玉听得怕死了，唯恐这位言行果断的表小姐真的要和陆三郎分开。何至于此啊？不就是吵架么？灵玉颤声：“……用、用过晚膳我们再走吧。”

    就如角逐一般，都等着对方服输，对方道歉。

    陆昀道：“我不信她不跟我道歉，我且等着。”

    “是我往日总让他高兴，总处处取悦他，他才觉得我应该一直取悦么？”

    要么又需要求他了，才过来赔笑；不需要求他了，他若想跟她和好，就得他拉下脸去讨她高兴。如罗令妤那样利益至上的人，每次讨好他都带着目的。而他、而他……陆昀越想越烦，且觉得自己这次并不算错。他若是不实验，岂不是死了都不知道原因何在？他错的也只是被她不小心看到而已……

    罗令妤失落的：“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嫁给他。我和他都这样骄傲，是不是不太合适。我该有一个捧着我的夫郎，他也该找一个真正温柔的、体谅他那敏感情怀的人……”

    随从连忙说“是是是”，三郎哪里会错。三郎这样俊美多才，天下人都捧着，永远不会错。

    罗令妤垂着眼，怔忡：“……灵玉，我是习惯性地讨好人，让人高兴呀。可是这只是我的行事风格，因我出身不好，身边人如果讨厌我，我就会过得很辛苦。可是陆昀……连他都觉得我讨好他是应该的？”

    他垂下好看的、浓长的眼睫，躺在榻上，袖子盖住脸。玉山扶苏一样雅致的人，这会儿举手抬足间，却透出烦躁。

    随从悄悄看，见坐起来用晚膳的郎君虽然在听到那话后脸僵了一下，却没有大动作，左手还是捂着帕子覆在脸上。天气冷，还要敷冰，陆三郎的脸雪玉一片，颊上沾发，乌发湿润。这样的郎君若是被旁的女郎看了，定痴心一片。可惜、可惜……随从心中嘀咕着，见吃了半天的陆昀砰一下摔了箸子，沉声：“她总这样，总这样！”

    灵玉：“啊……”

    表小姐想的会不会太多了？

    ……

    陆昀：“……”

    “每次闹了脾气，都要我去哄！我每次都是无缘无故与她吵的么，我纵有错，她为何每次都要我低头？”

    一不高兴就不理他！

    开心时他是天是地，是整个世界；失望时，他平时的一丁点儿缺点都会无限放大。多少夫妻因为一点儿小矛盾走到和离那一步，何况罗令妤和陆昀连成亲都未曾，就闹成这样。

醒这件事……陆昀只好沉着脸，没有将瑟瑟发抖的随从骂出去，而是僵硬地取过了巾帕，裹着冰块，敷到了自己脸上。

    以前吵架总是火气多，又打又骂。这一次却是冷暴力，不吭气。

    罗令妤坐在榻边，看着侍女忙碌，她却怔然出神。半晌，罗令妤道：“我实在委屈。我专程为他而来，我怕他出事，他自己却不在乎。我又气又伤心，他却还跟我计较我当众打他的事，最重要的生死之事他反而不在意……到底是太自大了，还是太自信了。觉得我一定会低头呢？”

    罗令妤平时对他言笑晏晏，讨好他。但是她一不高兴，就不理他。

    随从去了好久，待陆昀开始吃晚膳了，随从才脸色尴尬地回来：“仆将您的意思告诉表小姐了，但是……但是表小姐冷笑一声，说您做梦。”

    陆昀照常训练兵，罗令妤待在山上两日，越住越失望。到第三日晚上，仍没等到陆昀过来，罗令妤心凉了下去。她嘱咐灵玉收拾行装，准备下山吧。灵玉叹气：“何必闹成这样呢？您只要说个好话，给三郎个台阶下就好了。郎君还是喜欢您的，奴婢这两日总被三郎的随从问话呢。三郎虽然不来，可他一直关注着您，吃没吃饭睡没睡好，他都在看着呢。”

    罗令妤没拦，看灵玉忽然变得胆小，一溜烟跑出了帐子。罗令妤仍静坐着，垂头思索两人的感情。她和陆昀总是这样，好的时候特别好，不好的时候，才能看到对方的缺点。罗令妤怔忡想是否在陆二郎的梦中，自己和陆昀始终有缘无分……是否预兆着现实中，她和陆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