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程曦这人最害怕别人夸她,一夸,她就忍不住再做的好一些,宁晔这话明显就是变着法子在说她大度。
见宁晔脚步顿住,薛长征又悄声道:“宁世昀,今朝有酒今朝醉这话,我记得还是你以前说的。”
也从未想过,他会为了一个女人牵肠挂肚到了那种程度。
可他没有开口。
话都说成这样了,她还能小气吗?
就在众人都认为宁晔会收下这位扬州瘦马的时候,宁晔直接站起了身子。
宁晔走肾的时候,嘴比谁都甜,可走到心这,他却无法轻易许下任何一个诺言。
于是,宁晔终于哄的程曦肯和他睡午觉了,临睡之前,他在她耳边悄声道:“过些日子,我准备给采莲嫁出去。”
要不怎么说宁晔这人狡猾呢?!
宁晔抱着她,等她睡着,他才在她耳边悄声道:“我会疼你的。”
薛长征在他身后不依不饶地说着。
巴掌的大的小脸,水灵灵的眼睛,凹凸有致的身子,她不但是位美人,还是一位年轻的美人。
宁晔早年的花名,并没有因为这几年的时间而消失,大多人都认为,他宁国侯世子能有今天,程家的助力功不可没,所以他吃几年素,也是应该的。
是诱人的。
可他也不知道
可他如今已得了尚书之位,实权在握,又得圣心,只要不做的太明显,想必两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种事遮掩过去。
斑驳的光束映在她的额间,他伸出手,疼惜地摩挲了两下,亲了一下她眼角,沉着嗓音道:“这明安堂,就你我二人,不好吗?”其实他想说的是,曦曦,你信我一次,我们就这样,两个人,过一辈子不好吗?
酒过三巡,薛家的长子薛长征就凑到了宁晔耳边道,“世子爷,我前两天,可是去了一趟扬州。”这话一落,那红漆木雕刻的屏风后头,就出来一个曼妙的女子。
薛致是他的幼弟,眼下刚到工部任职,他本想用这瘦马卖一个宁晔的人情,他没想到,宁晔居然丝毫不顾及两家之交,直接把话挑开了。
记得去年,她生下宁婉的时候,曾经问过他,“宁晔,你没想过纳妾吗?”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飞逝而过。
人到中间,激情渐渐退却,外面的野花不诱人吗?
他的前半生,做过的荒唐事着实不少,也负过别人的心,男人的劣根性,他不懂吗?诚然没人比他再懂了。
她来信说,她的病早已痊愈,切勿记挂。
程曦本来都阖眼了,结果被他这句话弄地睁开了眼,她侧头与他对视,小声问他:“这是为何?”
闻言,薛长征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他只想每日陪她用膳,为她画眉,拥她入睡。
程曦目光怔住,跌进深邃的瞳仁之中,须臾,才呢喃了一声好。
他要她横行霸道,再不讲道理。
果然,程曦一听这话,脸色就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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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走错一步,就回不了头了。
他想着,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要走,总有一天,他会叫她满心满眼里都是他,他会疼的她无法无天,他要把程府细心养大的乖乖,彻底养歪。
一瞬间,程曦的眼睛里冒出了一簇簇小火苗。
看着她微怒的样子,宁晔眼里的笑意就快要溢了出来,他摸了摸她软绵绵的肚子,低声道:“夫人肚里能撑船,就给我几分薄面行不行?”
年少轻狂的宁晔,顶着宁国侯独苗苗的名头,何其风光,众人奉承他,讨好他,恭维他,他不知落魄,生活里只有满满的得意。
但宁晔却是一句都没在听了。
宁晔眸中寒光逼人,他一把甩开薛长征的手,沉着嗓子道,“薛致的事,我不会管。”
薛长征拉着宁晔道:“世昀,就算你不带她走,让她伺候一次,总可以吧。”在薛长征看来,久久未吃过荤的男人,对这样新鲜的美人是最难以自持的。
呼吸间,都透露着初春繁花绽放的芬芳。
她缓缓向宁晔走去,娇滴滴地喊了一声世子爷。
昨夜的事一旦重提,少不了要争论一番,他有理也就罢了,可他偏偏一丁点理都没有,哪怕是认错,搞不好程曦还要重新气他一次。
与其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讨饶。
还是那句话,一道菜再是美味,能吃一辈子吗?她程二姑娘再美,那也是三个孩子的娘了!
去年他被调到苏州去修建山路,三个月的工程,硬是被他压到了两个月,他夜以继日的赶工,无非就是因为临走之前,他家小夫人生了一场风寒。
宁晔而立之年就坐到了工部尚书之位,升迁之时,还有人亲自为宁晔设了宴。
不是他不敢,而是怕她根本不信他。
可那都与他无关。
人生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