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闻言,渐渐逼近的脚步一顿。
且说贾蓉这边,胸中正憋着火,奈何父威甚重,让他提不起反抗的心思,憋屈的出了府门,只想着找个清净的地儿,却不知该往何处,便在街上慢慢晃悠。
“还不说话?我看你是皮紧了!”
“公公自重,可忘了当日与瑛二叔的约定。”可卿只能抬出贾瑛来威慑贾珍。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贾珍先是一跳,随即又回府如常,贾瑛又不在府里,他怕什么。只是心中恼怒,怎么每次到了关键时刻,总有人来打搅,这次不管是谁,总要他好看才行。
一听此言,贾蓉的面色又软了下来,磕巴的回道:“锣鼓巷那边的事情了了,儿子特来回父亲一声。”
不知不觉,抬眼一看,来到小花枝巷外。
可卿自打上次之事后,便再少往这里来,只是时间过去日久,她也喜静,近日颇感烦闷,便在园中散起心来,不知不觉走到天香楼下,这才动了心思,上来静坐片刻。
“今日已经至此,你还能多的过去?你也看到了,这府中上下,哪个敢违抗我的话。”
吱呀。
“知道了。”贾珍澹澹说了一句,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
“啊......父......”
只是不成想她才坐下不久,贾珍就出现了,一时间竟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嗯?”贾珍双眼一瞪。
别的他或许不在意,可爵位却不行,若放在往常,他不会被这一句话吓住,可贾赦被去爵就在眼前,府里还有一个与他不和的贾瑛,一个不好,还真会闹起来。
公公的心思,她再明白不过了,是以平日都是躲着走,即便躲不过去,也必与婆婆一起,只是未曾想过去这么久,居然又遇上当日之事。
“儿子这就离去。”
噔噔噔。
话虽如此,可贾珍对贾瑛还是有点忌惮的,可惜他不在,等到木已成舟,也不怕可卿会说出去。
“好人儿,你便从我一回......”
贾蓉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可卿,再回身看看,瑞珠却没有跟了来,心生一股怒意。
尤二姐搬走后,小花枝巷的宅子却没有空下来,贾琏念二姐母亲年高,三姐又无依靠,便留给娘儿俩居住,此处离着两府又近,也方便照应。
“你还指望着贾瑛?哼!今日就算他在,我也不会怕他。”
“公公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死在你面前。”
片刻,贾珍拿着强调,反问一句:“你还留在此处做什么?”
“公公别忘了西府的大老爷,我今日若死在这里,公公只怕也难善了。”
贾珍闻言,冷笑一声道:“你不必提他,他早搬出去了,如今更是自顾不暇,哪顾得上管府里的事。再说,当初不过是他刚刚回府,我给他几分面子罢了,还当真以为我怕他不成?”
未等来人进来,贾珍便先打开了房门。
“你往哪儿去?”
老天偏爱与她开玩笑。
可卿拔出了头上簪子,对准了脖颈间,贾珍不以为意,伸手便欲要夺取。
说着,手上微微用力,簪子一头已经渗出殷红。
贾蓉攥了攥拳头,最终还是松开了。
“怎么是你?”贾珍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紧接着便消失不见,又转做一脸严肃的模样喝问道:“你来做什么?”
可卿俏脸煞白。
且说尤三姐当日听了柳湘莲的一席话后,不免心灰意冷。她往日虽也曾行似风流放浪,可沉沦中却有着自持,竟不比尤二姐先后与珍琏兄弟生情,虽少读书识字,也未经官宦人家的礼节教养,可心气却超出寻常女子良多。这般被自己心心念念之人讽刺冷言,悲从心起,日久无法消除。
看着离去的贾蓉,可卿露出了不可思议的失望之色,贾珍只是冷声一哼,转身往屋内而去。
“父......父亲。”
见贾珍进来,可卿也顾不得长幼之礼,便托词欲要离开,却被贾珍拦了下来。
贾珍原本是在逸峰轩上吃酒的,只是不经意间透过阑槛看到下面园中可卿的背影,封禁已久的心,再次活络了起来,这才突然离席跟了过来。
轻生未成,空门之念又因老母尚在高堂,不敢擅专,连日来消沉萎靡,痴痴怔怔。
可卿面露决绝道:“府中或许没有,可不代表这世上没有。”
贾珍心馋可卿依旧,也不愿人没得手,反倒闹出人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