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于秋水有些歉疚的说道,“刚知道我们要来上海的消息时,他就嚷嚷着要来,虎爷和我爷爷自然不可能答应,他便做罢了……
但谁知道他那么阴险,说是要回缅甸总厂,虎爷信以为真,就让他去了。哪知道,他一直躲在星洲港口,打听到我们的出行时间,提前上了船,到了香港才露的头……我本来想把他撵下去的,但我爹说虎爷的脸上不好看……”
方不为摇了摇头:“你撵也没用,就算撵下去了,他还是会坐下一班船追过来……”
他猛松了一口气。
原来胡山自己偷跑着跟来的!
他还以为是南洋出了什么变故,或是胡文虎心里有了什么想法。
不是就好。
方不为也很清楚胡山跑来干嘛来了。
无非就是怕于安成和于秋水包庇自己,跑来监督了。
他想了想,觉的有这么一个人,也不算坏事,用好了,说不定还是个好的助攻。
“我在船上就想好了,上岸就给南洋发电报,然后派人把他押回去!”
“没人能看的住他,除非你爹亲自押着他回去!”方不为摇了摇头,“先让他跟着吧,派人看紧一些就行了……反正你们也待不了几天!”
“几天?”于秋水眼睛一瞪,“这么急着让我走?”
方不为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不但你们要走,我也要跟着走……国内的进展太快了,必须要想办法拖一拖……”
其实方不为是怕夜长梦多,再一个,也要赶快回去一,劝着于二君,胡文虎等人抓紧时间转移产业。
听到方不为也要回去,于秋水很开心:“哦,好吧!”
“还有,查账的时候一定要仔细,认真……”方不为又仔仔细细的交待道。
“放心,我知道怎么演!”于秋水自信的回道。
“那就好!”方不为点了点头,又歉疚的说道,“辛苦你了!”
“你心里记着就好!”于秋水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演情侣这样的事情,于秋水甘之如饴,真正让她觉的辛苦的,是美洲侨盟和南洋侨盟筹集的那些饷款。
方不为跑到了国内来,筹饷的事情不能没有干,一不可能让重庆方面再派人过来,也更不可能交给方不为和南洋方面不放心的人。
方不为和于二君,陈佳庚等人一商量,最后决定交给于秋水。
幸亏于秋水大学四年一直读的是会计学,不然早被活活累死了。
国家有难,小女子自然也有责,但她还是坚定的认为,这个人情,就该落在方不为的头上……
她想看看,到了最后,方不为怎么还?
方不为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沉吟了许久,他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等我活下来再说吧!”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这样说了,但于秋水的心脏还是像被攥住了一样:“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们都要活着,都要长命百岁……”
“对,长命百岁!”
气氛有些沉重,还有些压抑,方不为知道,自己该走了。
“你先睡一会,等时间到了,我来叫你!”
“不再坐一会?”于秋水有些不舍。
“再要坐下去,你爹就该来敲门了!”方不为笑着说道。
于秋水的脸红了红,起身把方不为送了出去。
果不其然,刚出门,方不为听到隔壁的门后传出一些轻微的动静。
肯定不是于安成。
于安成没这么龌龊,也不可能这么不信任他。
那就只能是胡山。
方不为暗暗的冷笑了一声。
这才是真正的豪门败类,像于安成那样的,至多也就是二世祖。
两年前,方不为刚到南洋,还在以本来面目秘密筹款,当时的胡文虎还没那么讨厌胡山。
结果这王八蛋干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赌输急了眼,竟然把胡文虎准备捐给重庆政府的饷款给偷走了。
等胡文虎知道,胡山不但把这笔钱全输了不说,又欠下了一屁股的烂债。
就是那一次,胡文虎动了真怒,要把他撵出家门。
要不是他姑妈,也就是胡文虎的元配苦苦哀求,胡山已经不姓胡了。
月例没了,家族内的任何生意,都不允许他染指,胡文虎更是放出话,谁敢再给胡山借钱放贷,就别怪他胡文虎不客气。
胡山的日子从天上到了地下,就靠着他姑妈偷偷接济过活。
胡山打于秋水的主意,当然只是为了钱,他瞒着胡文虎跑来上海,也是为了钱。
只以为国内遍地是黄金,“齐希声”能捡到,他胡山也能捡到。
不是方不为小看他,把胡守诚的智商和能力减到三分之一,胡山都不是对手。
再加上他这嚣张愚蠢的性格,还跑上海来赚钱?
不送命就差不多了。
等方不为回了自己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