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说到这里,郭嘉叹了口气:“挟天子以令诸侯,嘿,荀文若此计甚是高明。”
“主公乃是天子钦点的厉阳侯、徐州牧,如今亦汉臣也,若无意外,自然看不得袁术这等儹越之举,更要遵循高帝昔日定下的非刘姓者不得称王的令谕,响应诸侯,共击乱臣贼子了。”
听到这话,王政皱了皱眉,沉吟不语。
他不知道袁术是否和孙策提前沟通过了,但是真正的历史上,孙策却是带头造了袁术的反啊。
“若要分庭抗礼,唯有行险自立,夺回先机。”王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大战在即,袁术自然要考虑如何应对,曹操再是兵强马壮他也未必放在心上,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许都的那位天子却可能让他极为头疼!”
几乎是短短数月,在诸侯夹击之下,袁术便从掩有三州九郡,沦落到只剩两郡的苟延残喘,最后呕血斗余而死。
“按糜公情报所言,在立省台前,袁术曾在朝堂之上,询问群臣,吾家四世公辅,百姓所归,欲应天顺民,于诸君意如何?”
“主公明知故问也。”迎着王政厉芒烁闪的双眸,郭嘉笑道:“这意外嘛,自然是主公心中如何想了。”
当袁术真正称帝之后,孙策第一时间带着自己手中的四个郡宣布独立,同时间差点成为儿女亲家的吕布又举兵东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广陵拿下,另一边的曹操亦将豫州的袁术势力一举荡平。
“吾主明见万里!”郭
“从实力来说,论土地之广,士人之众,袁术如今在诸侯中的确首屈一指,欲徼福于齐桓,拟迹于高祖,倒也不是没有几分可能。”
这话王政自然不好明言,只是干咳了声,撤回正题:“奉孝的言下之意,莫不是说袁术称帝,亦有无奈成分?”
冲阵斩将?
这是解释了袁术称帝的底气所在,王政点了点头,又问:“那奉孝所言的形势所迫,又怎么讲?”
“天下诸侯,除了主公一开始便走着自立自强的路子,其他人皆是汉臣出身,他袁术自不例外,世代皆为汉臣,曹操一旦让天子颁下一道诏书,将袁术定为乱臣贼子,尚未交战,扬州军气势、斗志、民心上便已弱了三分。”
听到这话,王政长身而起,左手握拳,往右手掌上轻轻一击,旋即仰天大笑:“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
“哦?”王政心中一动,问道:“愿闻其详。”
“豫州黄巾既向主公求援,自然不会不去通报扬州。”郭嘉道:“袁术想必也十分清楚,夏侯惇消灭了刘辟,何仪等人之后,接下来必然是要对汝南动手的。”
他凝视着郭嘉,一字一顿地道:“本将若是任由袁术取死,才是真正的意外吧?”
“就声名舆论而说,汝南袁氏的出身,的确当得起天下之望,何况袁术手中又有传国玉玺,加上...”郭嘉顿了顿,笑道:“那个流传数百年的谶语“代汉者当涂高也”,解为“公路”之意,嘿,倒的确有几分道理。”
“无奈倒谈不上。”郭嘉笑了笑道:“袁本初欲称帝,其中原因颇多,大半因其狂妄自大,小半倒也有形势所迫。”
“今时今日,刘备远走、田楷身陨,公孙瓒更是及及可危,若是袁术再被人共击而灭,那曹操、袁绍的下一个共击目标,焉知不是本将?”
“这意外指的是...”
半晌之后,他再度开口,侧目郭嘉问道:“奉孝,你方才说,若无意外,短则数月,长则两年,必速祸而召亡哉?”
“奉孝,你何尝不是心知肚明?”
“额...”王政一怔,旋即哑然失笑:“奉孝何必出言取笑,当时本将刚刚起事,曹操便已收到消息,派遣大军前来镇压,值此生死存亡之际,若不示敌以弱,安能有后面的顺隧?”
“区区几千人马...”郭嘉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以主公堪敌项籍之勇,便是不行此计,只需冲阵斩将,曹军自溃,料也无甚妨碍。”
想起原本的历史,王政忍不住问道:“那若是有人真的因此做反呢?”
那会我可没现在这么强啊!
“除了如今掩有江东四郡的孙策,余者何足道哉。”郭嘉思忖了会,道:“不过袁术既有此心,想必已是提前和这位小霸王通过气了吧?”
“其实不仅因为曹操这位外敌,还有内因!”郭嘉道:“名义上袁术麾下文武百官亦为汉臣,一旦袁术自立,一方面逼人站队,忠奸自辩,另一方面么,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袁术称帝之后,自然会大封群臣,手下人也能进一步荣华富贵,这可以让他们进一步为自己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