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弹劾山西巡抚徐大化,肆意妄为,捕害良善,掠夺民财,目无法纪……”
黄立极等人悄悄对视一眼,绷直脸,没人说话。
崇祯又拿出一道,扫了眼,又抬起眼皮看向黄立极等人,道:“太学生上奏,自朝廷整顿盐政以来,死伤余百人,无辜者众,朝廷法度森严,本亦可惜,无辜者何辜?”
崇祯面无表情的又拿过一道,道:“户部主事的奏本,认为朝廷一面声称要改革商业,鼓励商业发展,一面有对商人大肆打压,尤其是盐商……这会令天下人产生困惑,不知所措。”
崇祯没有再看,扔下这些奏本,看向黄立极,澹澹道:“首辅,这就是所谓的反攻倒算吗?”
听着崇祯的将这些人的奏本定性为‘反攻倒算’,黄立极立即就将心里的话做了改变,躬着身,道:“陛下,这些人位分太低,不了解国政,陛下无需在意。”
崇祯坐在椅子上,神色一直不动,盯着眼前的一众人,道:“有人做了事情,不分对错,就千方百计的鸡蛋里挑骨头,甚至于非要置之于死地,这样才能显得他们睿智,是忠臣?而他们呢,有事就躲,就逃,有便宜争抢拼命,上了就坏事,事后推诿塞责,升官发财。反而是做了事情的,一个个没有好下场,不得善终,这就是我大明朝廷的现状……”
张瑞图,崔呈秀等人躬着身,直觉脖子阵阵发冷。
这位陛下的话,十分的诛心!
黄立极嘴角动了动,最终没有再说话。
崇祯看着眼前的一众朝臣,心头的怒火在一个劲的往上窜,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范家给建虏走私,居然走私到火器,耕牛都敢卖!
还信誓旦旦的不能失信于建虏,西厂大军围困,那范永斗居然是喊着让建虏先走?
这汉奸做的也太彻底了吧!!
还有没有一点点的羞耻之心!!
崇祯双眼微微泛红,双手抓着椅子扶手,澹澹道:“传旨,近十天,凡是,弹劾魏忠贤,徐大化,温体仁,李邦华,毕自严,王永光的,全数罢黜,永不叙用。涉及张家口走私的,范、王、靳、王、梁、田、翟、黄等家族,全部诛九族。大同,宣府,倒推十年,所有五品以上的,全数罢黜,下狱候查。万全卫,尤其是张家口堡,即刻起封禁,命西厂核查清楚,所有人涉桉人等,先斩后奏。命都察院,刑部,吏部,联合派人,巡查九边,对于一切的不法通敌,先斩后奏。自即日起,九边严密封锁,一只蛾子都不准飞过长城……”
黄立极,张瑞图,崔呈秀等听着,直觉心底的寒气不断上涌。
在崇祯平静的话音之下,是九天雷霆降落。
这简简单单几句话,起码要有数万人人头落地!
这样的处置,怕是只有开国或者成祖时才有!
黄立极等人根本不敢劝说,生怕被牵累。
王永光,毕自严同样惊惧,他们知道崇祯愤怒,却不曾想,愤怒到这种程度。
王承恩站在一旁,等崇祯说完,轻声道:“皇爷,由何人主持?”
崇祯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一群人,在黄立极,张瑞图,崔呈秀三人脸上来回骚动。
三人感受到目光,难以控制的紧张,不由得绷紧神色,心里恐惧上涌。
杀这么多人,谁做这个主官,都将面临滔天的压力,深陷旋涡之中,不得善终!
崇祯双眼微微眯起,落在了崔呈秀身上,道:“崔卿家,你能替朕分忧吗?”
崔呈秀神色立变,噗通一声跪地,道:“回陛下,臣近来病重,一直告假,自认病体难堪大任,请陛下恕罪。”
崇祯静静的注视着他。
东暖阁内,安静的可怕。
黄立极,张瑞图瞥了眼崔呈秀,又悄悄看向崇祯,暗自提着心神,大气不敢喘。
毕自严与王永光倒是不担心,他们是崇祯的近臣,杀这么多这样的大桉,轮不到他们来背锅。
只是,他们在想,崔呈秀在崇祯盛怒之下的拒绝,会迎来怎样的雷霆之怒。
崔呈秀跪在地上,双眼恐惧,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不是魏忠贤,他有很多阴谋手段,构陷,胁迫,暗害等等,但要他做杀数万人的主官,他不敢!
一旦做了,必下场凄惨!
相比于那样,他宁愿冒险得罪崇祯——至少,事后还能弥补。
崇祯见他死不悔改,心头怒火再难遏制,双眼杀机显露,道:“你真的以为,你与霍维华的事,朕不知道?你与那几个盐商的事,朕不知道?你与嘉定伯的生意,朕不知道?你灭口了那些言官,构陷李邦华,毕自严等人的事,朕就不知道了?”
崔呈秀脸色大变,双手撑不住,头直接磕到了地上,继而万分惶恐,连连磕头,道:“陛下,臣知罪,臣知罪……”
黄立极,张瑞图更是浑身冰冷,忍不住的打了寒颤。
崇祯说的这些事,他们多数不知道!
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城府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