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俏脸冷清,不等崇祯说话,就与王承恩,道:“告诉父亲,他的那些生意,在一个月内结束,今后不准入宫。”
王承恩推门而入,看着崇祯与周皇后,躬着身,道:“皇爷,嘉定伯来了。”
崇祯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俏脸,道:“朕的老丈人,谁敢动?好了,你睡一会儿,朕去东暖阁了。”
周奎在马车里,一个劲的催促,头上都是虚汗,哪怕穿的不多,还是拉开帘子,冷风灌进来,他才舒服一点。
周皇后坐在床头,穿着衣服,看着手腕的红色痕迹还没有消退,又见崇祯端着茶杯过来,观察着他表情,欲言又止。
没走多久,车夫又道:“那个,好像是原来的兵部郎中卫杨的府邸,他也是崔呈秀的人。老爷,崔呈秀原来是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现在,这两部都要倒霉了,不知道要被牵扯到多少。”
匆的叫了马车,大声道:“进宫,进宫。”
“是。”王承恩应着,后退出去。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作为嘉定伯府的车夫,耳濡目染了不少。
崇祯将茶杯地给她,坐在床边,喝着茶,头脑中仍旧是烦恼一片。
崇祯回头看向周皇后,笑着道:“朕刚才有些粗暴了。”
周奎狰狞着脸,双眼猩红的低声喝道。
想到历史上,那么多人争先恐后的投降建虏,使得区区几万人的建虏轻轻松松夺了大明江山,一股烦闷压抑在心头,怎么都散不去。
周皇后顿时娇媚的横了他一眼,而后又担心的道:“父亲是不是牵扯很深?摘出父亲,会不会给陛下带来麻烦?”
他知道一些范家沟通建奴的事,但查下来,还是令他震惊又愤怒。
三法司不断的披露范家等走私建虏的细节,引发朝野剧烈震动。
都察院,刑部,锦衣卫,东厂,西厂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满京城的抓人。
崇祯嗯了一声。
突然间,他听到一阵急急的哭喊声,转头看去,前面不远,一户大门被踹开,都察院的衙役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
不多久,周奎的马车就到了宫门前。
前面的车夫打着马,语气轻快的笑着道:“老爷,这是齐御史的府邸,这个人一直都是崔呈秀的人,朝廷开始抓崔呈秀的党羽了……”
崇祯摆了摆手,道:“朕没那个心思。”
范家,只是一个缩影,不说九边重镇了,关内又有多少?
周奎连连深呼吸,同样陪着笑道:“没事,我在这里等,曹公公得空了,麻烦通禀一声。”
她是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刚才更是清晰感觉到了崇祯的愤怒情绪。
刚刚结束晨运的不久崇祯,擦了擦头上的汗,披着单衣,下了床,来到不远处的小桌,倒了两杯茶。
车夫回头看了眼,连忙缩回头,大气不敢喘。
他整理衣着,摆出一副平日里的漠然表情,踏入宫门。
崔呈秀与他的生意,已经牵扯到上百万两,崔呈秀断然没有维护他的可能,现在除了入宫见他女儿求救外,没有别的办法。
他慌乱到了极点!
内监怔了下,这嘉定伯今日的态度有些奇怪。
周奎就真的站在门外,静静的等着了。
周奎脸色越发难看,心里更加紧张,恐惧,头上出现大滴大滴的冷汗。
但是,他不知道,他家老爷与崔呈秀的关系。
“闭嘴!”
在崇祯去往乾清宫的时候,宫外的气氛,越发的热烈。
四周来往的宫女,内监,都暗自惊异,这寻常都是贵客的国丈,居然等在了门外?
周奎根本听不到,他昨天就知道了崔呈秀被下狱,犹豫挣扎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入宫。
周皇后刚要再说,就听到门外的敲门声,连忙坐回,穿好衣服。
周皇后过来,双手探入他胸口,轻声道:“陛下,杭州织造送来了几个秀女……”
周皇后眉头一蹙,这么一大早她父亲就过来,加上她之前调查知道的,心里或多或少已经起了怀疑,只是她还不能很确定。
他没多想,陪着笑的应着,转身进去。
周夫人跟在后面,喊道:“什么事情那么早入宫,多穿件衣服……”
他脸角铁硬,双眼紧锁,目光闪烁,心里不断的在想着种种措辞,既有对周皇后的,也有对崇祯的。
周奎作为国丈,还是有入宫特权的,但他没见到任何人。
坤宁宫,寝宫。
周皇后连忙爬起来,给崇祯更衣。
“国丈,这个时候,曹太监还未醒。”乾清门外,接待的内监,看着周奎不善的表情,小心的陪着笑道。
崇祯见周皇后这么说,心里多少开心一点,看向王承恩道:“行了,告诉他,看在娘娘的份上,朕不计较他与崔呈秀的事,今后闭府谢客,不得与朝臣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