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没有分寸,所以会不会出事连我也不敢断定。”家康摇了摇头,但马上却又接着道:“不过,即便出事也无妨。无论哪里发生什么样的骚乱,我都会让它平息下去,这才是男人当做之事。
女人虽然时常能敏锐地察觉男人的遗漏,却也往往看不到全局。你不必担心,若现在世上真有骚乱,其实正是我和中将施展身手的机会。因此,明智者绝不会轻举妄动。
按兵不动时,我便是忠厚老实的左府,而一旦有人故意挑起骚乱,我就会成为天下最凶勐的老虎。不管是谁,只要明白事理,就绝不会让我露出牙齿。因此,你只管放心便是。”
家康平静地说着,露出微笑,道:“你的聪明胜过许多男子,你想让中将携妻儿返回江户,好让世人以为近畿可能发生暴乱,一定是有什么针对我德川家康的阴谋诡计……然而这种想法,只是凋虫小技。”
阿江与咬着嘴唇,垂头丧气。她本想让公公认可自己的才气,借此稳固地位。正如家康所说,倘若现在有人胆敢掀起动乱,无异于主动给家康父子机会。
这一点,阿江与也十分明白,但她万料不到自己深思熟虑想出的主意,竟被家康讥为凋虫小技,这一点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阿江与,中将虽然生性温和,可他思量问题绝不肤浅,否则我也不会倾心培养,毕竟秀康虽然曾经过继太阁,但如今却也不是不能回归本家。你要明白这些,好好做个贤内助。”
(注:家康长子信康早已自杀,秀康是其次子,但曾作为人质过继给了丰臣秀吉,后来又过继并继承了结城家十万一千石,改名结城秀康,而德川秀忠则是家康三子。以家康现在的实力和地位,哪怕要反悔让秀康回归本家,结城家的确也反对不了,只是影响不太好。)
“是。”虽然嘴上应着,阿江与并未立刻退下,“媳妇完全明白了,媳妇就留在这里。”
“如此甚好。哈哈……有空我得跟中将说说,他绝不能携女子去江户。”
“父亲。”
“嗯?”
“听了父亲的话,媳妇就放心了,即使府里受袭也无碍。可是,媳妇还有一事要请父亲指教。”
“你说说看。”
“媳妇听说,父亲有意收养一位养子?”
家康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皱眉问道:“你从何处听说?”
阿江与不答,反而问道:“如果此子……的确是连父亲都无法拒绝的,那么中将殿下将来怎么办呢?”
家康轻叹一声,道:“此事尚有许多不确定的条件尚未谈妥,而这也正是秀忠眼下必须回到江户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知有哪些条件仍然无法谈妥?”阿江与依旧追问道。
“正是你担心的那些事。”家康微微眯上眼,道:“那孩子背后的势力如山之巨,如海之深,别说我德川一门,就算全日本加在一块儿,也只能令其有几分忌惮,而忌惮并非害怕……”
阿江与似乎不太相信,问道:“全日本都不能让那人……让那孩子背后的势力害怕吗?”
“不能。”家康深深叹了口气,问道:“文禄之战的大致情况,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媳妇多少有所耳闻。”
“那你就该知道,当时太阁派往朝鲜的大军足有明军的三倍以上,各军团的将领也无一不是名将,结果却被明军打得节节败退。”
阿江与面色也凝重了不少,皱眉道:“真的是节节败退吗?”显然,她听到的消息时经过修饰的,至少没有达到“节节败退”这种地步。
然而德川家康却苦笑道:“说节节败退都算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实情是,那一次要不是因为权中纳言殿下的大反击,我军恐怕要一溃千里。”
权中纳言指的是小早川隆景。家康是说当年要不是小早川隆景抓住机会,以十一倍左右的巨大优势兵力,试图围歼李如松本人所在的明军前锋,结果虽然未能如愿,但至少把李如松的嫡系打得损失惨重,后续不肯再狂飙突进的进攻。否则的话,日军只怕就真的要一溃千里了。
阿江与看起来有些将信将疑,至少没有立刻表态。
家康又道:“还有,你知道吗,这一次攻朝的情况甚至比文禄之战更糟。”
“哦,传说太阁数次嚷嚷着要亲征,这难道是真的?”阿江与纳闷道。
“自然是真的,朝鲜前线一开始打的是朝鲜军,所以势如破竹,但只要后来一碰上明军,战况就变得难看之极。”
家康再叹一声:“尤其是那孩子的生父出现在朝鲜之后,我军几乎处处受制于人,每一处都在被动挨打,而每一次反击却都难以奏效。你可能不知道,即便智如官兵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