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七年前（2）

    “大概还剩叁万多，我之前拿了几个妈妈的名牌包出来卖，这些钱大概能顶到他们出院。”秦简说话不疾不徐，淡定得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

    他早就听说家里的固定资产已经被法拍抵债了，所以并不惊讶秦简会带他来这种地方住。

    秦简也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小旅馆，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应的样子，而是带着秦繁找到了店主，直接跟店主讨价还价，最终以四百元一个月的价格把那个房间月租了下来。

    不过摆在病床边的两台心电监护器不会说谎，那上面的心跳数字分别从65，62飞速涨到了75，78。

    秦繁出院的第一晚，秦简没有领他回家，而是拖着两个偌大的行李箱，带他去了叁十元一晚的小旅馆。

    秦简点了下头，“发传单吧，我都问好了，每天八十，日结工资。”

    途中他的手指曾重重划过他们的脖颈，但他们居然都没有醒。

    ……

    秦简愣了一下，道：“没有。”

    秦简扭头看了秦繁一眼，“不用你去，赚钱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两个人站着吹了会儿风，彻底消了汗后，秦简从两个行李箱里分别拿了她和秦繁的衣服，以及洗漱用品。

    “姐姐，这是你从家里带出来的吗？”秦繁看着那两个疑似百宝箱，又被秦简重新锁好塞进床底的行李箱问。

，分别盯着他们看了半天，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到两张病床中间，为他们分别掖了掖被子。

    那个房间狭小又简陋，还没有窗户，一进去就得开灯。

    之后秦简还把床上发黄发硬的床单被褥撤了下来，让秦繁迭好了交给前台。

    打开灯后，昏黄的灯光衬得墙壁微微泛黄，上面还有形迹可疑呈喷射状的干涸水迹，整个空间都散发着微弱的霉臭味，让人闻了就皱眉。

    秦繁用拇指抚了一下秦怀宇的手背，擦去那两滴泪，指腹上的湿意令他作呕，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轻轻叹了口气，便起身离开了病房。

    秦简抬头望了望墙皮四裂的屋顶，上边吊着个扇翼生锈的吊扇，扇翼与扇翼之间还扯丝挂绺地缠着蛛丝，简直烂的不能再烂。

    “那不就得了，我长得这么高，我不说，谁能看得出我未满十六岁？”秦繁说着用手在秦简头顶比划了一下，“姐姐，我可是比你还高了五公分。”

    秦简抬头望着秦繁，语气强硬：“你去了就是童工，是违法的。”

    彼时秦简已经一米七五，她看了看已经有一米八的秦繁，

    先交了一半的房租后，秦简又讨要了两个塑料盆和两块抹布，然后就带着秦繁接了水回房间打扫卫生。

    那样子看起来就算被人掐死，他们也毫无反抗挣扎的能力。

    “走，去洗澡，一会儿回来睡觉。”秦简递给秦繁一瓶沐浴露，洗头膏，一个牙刷盒，以及一套夏装。

    等他从前台回来时，秦简已经擦干净了床，在往上铺之前她在医院陪床时买的被褥。

    秦繁叁两步走到秦简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发传单也不是什么技术活，我也可以的，你就让我和你一去吧。”

    “嗯，趁封门前溜回去偷偷带出来的，还带了爸妈的，不过那些现在都寄存在一个小店里，等他们出院了再去取吧。”秦简边说边示意秦繁跟她走。

    秦繁不依不饶地问：“那你去应聘的时候他们看你的身份证了吗？”

    秦繁扭头看向秦简，“那姐姐想好要做什么暑假工了吗？”

    他盯着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的两个人无声笑了笑，然后伸手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转身蹲在秦怀宇的病床前，小声哽咽道：“爸，我跟姐姐都希望你跟妈能快点好起来，以后无论怎么样，我们一家四口共同承担，而且我和姐姐都相信，那些苦难迟早都会过去的，只要人活着就都还有希望，所以你和妈一定要赶快好起来，赶快出院。”否则他和秦简还要背负一大笔高昂的医疗费。

    两个人仔仔细细地打扫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吊在屋顶的吊扇都踩着椅子擦了个一干二净。

    只是他没想到，秦简为了省钱，竟只要了一个房间。

    到这，这个房间才算是勉强能住人了。

    秦繁说完，有两滴泪自他脸上滑过，落在秦怀宇的手背上，然后他便看到心电监护器上的数字又上涨了不少。

    房间里靠墙摆了一张一米五的行军床，然后床边余了将近一米的地界，床头处摆了个挂衣架，剩下的地界就只能供两个人活动更衣。

    秦繁问：“那我可以去吗？”

    秦繁跟在秦简身边，问：“那姐姐身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铺好床铺的秦简，按下嵌在床头墙上的吊扇开关，等了得有一分钟，那吊扇才慢悠悠地转起来，所幸转起来之后风速还算可以，倒也让打扫了半天卫生，浑身是汗的两个人凉爽了不少。

    因为是水泥地面，晚上拖了关门睡觉也不好干，所以秦繁只暂时简单地清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