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张都有着亮丽毛色,在初春阳关下反射着漂亮的光。
国王故意让利,至少表面上是让利,如此拉拢梅拉伦湖区的商人,确保王国的瑞典部分的甘心臣服。
为此拥有大量旧银币的商人投入的可就多与八百枚了,令所有人信服的是,它的确是八磅重。
“哈哈,即便是边角料也能制作成上好的皮带。”
毕竟留里克的另一个头衔是瑞典国王,他是在场商人们的王!
西罗马银币和法兰克银币都是含银量极高的,而东罗马银币总是掺了铅。前两者是北欧世界的交易主流,而银子就是银子,即便有人故意在银币上裁掉一点银屑再收集起来重铸一枚,留里克这番等重交易,使得这番伎俩变得毫无意义。
国王身边站着一种熊首狂战士,此刻谁敢质疑国王会行诓骗之事。
留里克赚了一大笔热钱,由此又可以开开心心在瑞典世界购买廉价初级物资,更能将热钱输送到新臣服的约塔兰地区
越来越多的马革运抵码头,被刻意清空的区域不断被灰褐色皮革堆成小山。
因为在北欧世界,即便近十年来巨量域外热钱涌入,客观上每年的通货膨胀都非常厉害,使得各种物资的价格不同程度上涨。若非最大的粮食买家罗斯的留里克钦定了平价粮之一银币对十磅燕麦,又以铁腕手段砍杀试图炒作粮价者,使得瑞典世界的粮格波动皆在合理范围。但其他的消费品价格在飙升,譬如传统饮料之麦酒和蜂蜜酒。
但每人能否定国王很聪明,他的手段一样犀利。
实际就是验货,商人们应声后退,心脏因激动狂跳不止。
固然商人拿出的银币里一定混了一切铅,考虑到原本预估一张皮卖十五枚硬生生被古尔德家族神助攻炒作到四十枚,它远超留里克的心理预期,所谓含铅的财富损失就此忽略掉。
他们注意到马革是承重落地的,无不惊骇于它的厚实,接着尽是赞美言语。
阳光照着留里克绒帽上的黄金桂冠,它烁烁放光。
“最次的边角料还能缝制成手套和帽子。”
沉重的马革被从大型货船吊运至长船,它们每十张堆叠,并捆扎麻绳打包便于运输。
“哇!一张皮革能制造所四件上衣!”
所谓劣币驱逐良币的奥义就是流通了长达四百年的西罗马银币到现在还在流通,它已经无法保证圆形且有缺损。即便越来越多的法兰克好银币流入市场,旧银币一样在使用。
“能做至少十双皮靴吧!”
即便是上等马革,留里克仍是做了一番保留。军队在战场上取得了一些少见的白色马革,白马毕竟是少见的,就好像都是熊皮唯有白熊皮最昂贵,白色马革被留里克认定为极品,它将是王室独享,做成的衣物、皮鞋以及其他制品首先也是装备常备军。
人们看到威风凛凛的国王双手掐腰,他的身后就是堆积如山的马革,以及从古尔德家借来的天平。
这些商人并非二道贩子,他们手头有作坊亦或是与皮匠家族有亲密联系,论如何将一张皮革物尽其用,他们是内行。
马头皆被斩首,马脖颈的皮革折叠,而巨大的马尾鬃毛集体留在外面。皮革因打包方便集体呈微卷曲,随着第一叠马革被多名壮汉合力抱上岸,焦急等待的商人呜嚷呜嚷围上来。
留里克张开双臂命令:“你们不要着急!全体后退几步,让战士解开绳索将马革摊开!本王让你们开开眼!”
留里克昂着下面面对虎视眈眈的商人:“我的货已经运到!你们的钱也都在这里!看看我身边的天平,一边是八百枚八磅,它们都是品质最早的、近五十年才铸造的上好银币。它们一直被藏匿在法兰克的仓库里,作为战争赔款进贡给我!你们可以相信它们的品质,也要相信本王的商业道德。现在我们开始交割吧,一份马革二十张,一张四十银币。谁先来?!”
一张皮革或许不能说明问题,随着留里克命人不断地展示,各张皮革虽有参差,它们的巨大价值潜力皆为商人们看中。
汉萨同盟不是王国,靠着密切商贸垄断了环波罗的海以及北萨克森的商业,成为去中心化的国家集团并维持了二百多年。他们既然可以维持这么久自然有其内生性的因素,或曰大家族裔不同对赚钱的渴望可是一模一样,共同的利益超越了信仰、族裔和地理障碍。
匕首割断绳子,四位壮汉合力拉开一张。空气中弥漫着未加工皮革特有的臭味,不过鞣制处理就不是问题,商人们无视臭味,他们为眼前的景象惊掉下巴,赞誉声更为强烈!
八磅购买购买一份马革,商人不得不将钱箱里的银币小心得放入吊盘,并死死盯着中心的指针。那指针是一支磨得极纤的铁针,标志着左右平衡的黑线也极细。商人不断向右侧的吊盘投放银币,并与国王留里克同时观摩下,当纤细铁针与纤细黑线重合,一份的交割才算完成。
现在,天平的左侧已经安放了重达八磅的上好法兰克银币,合计八百枚,每一枚都刻着查理曼的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