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所有修真势力都心照不宣却又暗中关注的,甚至还隐隐起了纷争的修真界资源划分……这一次是不是就该有个说法了?
沈谈正在兴头上,桩桩件件几乎亲力亲为,让离音几乎没了插手的余地。
小辈弟子们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正好,她也有一桩要紧事,要抓紧去办上一办。
望渊楼的另一处结界,渊南圣地内。
可他们到底自认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于是便是有再多情绪,对外也只作出一副淡淡的样子。
离音声名鹊起的年代,要么与她相交莫逆,要么也是听着她的名声成长起来的,这会儿的心情就不必提了。
离音便笑,“放心,最多天亮之前我就回来。”
他犹豫了半晌,“若不然……下次她想求咱们什么事,我先回避了?”
她又问应川,“什么时辰了来着?天怎么还不亮?”
而更老一辈的人,也没办法对这件事不闻不问。
那已经是一年的岁末时分了。
故地重游,离音心情一时也有些复杂。但可能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圆满解决了,这会儿她看这道路两旁的墓碑,已经没了那种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反倒是带着一种淡淡的怅然。
渊南大宴,一时成了修真界的绝对话题。
——
时至今日,离音对自己的岁数早已经不作追究了,因为本就是理不清的一件事。若是从她落地的那一刻算起,她应当是十多万岁的人了,可若是只从骨龄上看,她连八十之龄都不到。
离音一眼看去,在这片七彩的土地上,间或能看见密密麻麻的伴生灵植,正在散发着勃勃生机。
因为岁数是模糊的,所以生辰在离音这里自然也没了多少意义。但沈谈却执着于要替她过一次生辰,离音便也随她去了。
少年们正是从崇拜英雄的时候,又有那些广为传唱的话本故事在前,心内的向往就不必提了。
本源修真界修士飞升之事,又到底能不能成了?
很是稳重。
沈谈这时候才忍不住叹气,“她应该有分寸的对吧?我其实是真不想她乱跑,可她一用那种……那种软软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就总硬不下心肠来管她。”
沈谈和应川正站在离音身后,神色难掩担忧,但到底没说什么,“你千万小心。”
她微微眯了眯眼,将眼神上移,落在这七彩土地上首的灰色天空上。
沈谈也讪讪的,“我这不是……哎算了,等吧。”
她在原地辨清了一下方向,抬脚朝着墓碑的尽头走去。
应川幽幽地看着沈谈。
他们的震动也是实打实的。
她不仅一人能救世,而且还回来了?
于是写完了请柬之后,离音难得就闲了下来。
好半晌后,离音回过头,“阿爹阿娘,那我先去了。”
不一会儿,一道绿色的柔光自灰色的天空深处来,兜头将离音笼罩起来。
被沈谈和应川挂念着的离音,如今正出现在荒芜之地。
离音站在崖上,脚下是一汪一望无际的大湖。湖上有烟,烟又不住衍化着,凝成了一片七彩的、悬空的土地。
两人的心不由得一提。
原来故事里写的那个无所不能的离音……竟然是真的?
离音若是跟他据理力争,他说不得还能保持理智,可她跟他撒娇……他能怎么办嘛?
倒不是渊南需要这么长时间做准备,而是沈谈固执地将摆宴的时间定在了离音真正的生辰日上。
应川有心想替自己辩解两句,可一想到自己才是先开口答应离音那个人,一时又有些讪讪的。
离音的名望一时空前。
“罢了,好歹这次她还知道跟咱们交个底。知道她去了哪里,咱们还能安心点。”
渊南祭渊盛典、王君登基大典以及王君的生辰宴三宴齐开,一副要普天同庆的模样。这表面上看是对外宣告他们渊南一族的消息,可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但不论渊南大宴的消息有多热火朝天,那都是大半年之后的事了。
更进一步的……当年离音只身修补天道后,新的天道是什么样子的?
她说着又忍不住埋怨应川,“你往日里不是最有原则的人吗?怎么也任她胡闹?”
这一次,路两旁再也没有绿光指引她了。唯一剩下的那盏绿光,还是她自己召唤出来的。幽幽的绿,
……
待绿光消失后,原地早已没了离音的身影。
沈谈气得一哽,好半晌后,又以手抵额叹了口气。
两条长长的河道就在她脚下延伸着,身侧的墓碑一座又一座,不住地向前、向后蔓延,一直到她看不见的尽头。
她这才刚走!
她说完,掌心一道玄妙的法诀起,看那纹络和样式,完全是沈谈和应川没见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