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白天女儿是否安好,才接着跟梁锐希聊各自的近况。
梁锐希问她工作累不累的时候,白芸只笑吟吟地回了一句“不累”,扭头又跟蒋晟聊起她的新同事和白天碰上的顾客。坐在白芸怀里的豆豆时而插一句嘴, 也成了他们之间亲密关系的纽带。
听着桌上的欢声笑语, 梁锐希感觉自己渐渐被排除在了他们的世界之外。
正出神, 梁锐希忽然感觉桌下的手被人握住了, 他偏头看周琰, 只见周琰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像是在告诉他, “你还有我”,这举动一下驱散了梁锐希心中那股莫名的失落,再看白芸和蒋晟,心中也只唯余祝福。
饭吃到一半,周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掐了没接,电话又接着响,他起身去边上接听, 回来时说:“律所那边有事找我,我马上要回去了。”
“是阮雅东找你么?”梁锐希问。
周琰迟疑地“嗯”了一声:“你要跟我一起走还是……”
“你先回吧, 我跟我姨再聊几句, 一会儿也去她住的地方看看, 晚点自己坐地铁回去。”
“也行。”周琰快速扒了两口饭就走了。
蒋晟还要去酒吧上班, 吃过饭也先行告退。
白芸租的房子距离蒋晟的很近,就隔了五百来米,他们吃过饭步行回去。
还没到地方,梁锐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姨,你和周琰是不是很早就认识?”
白芸偏头看他,意外道:“他跟你说了啊?”
对方不加掩饰的反应验证了梁锐希的猜想,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其实刚刚周琰声称有事要走,梁锐希还松了口气,觉得这些问题他单独询问小姨更方便。如果周琰在场,肯定会知道他已经发现了床下的秘密,他不想表现得那么直白。
“不算这次来海城的话,我跟他也就见过一回,算不上认识……”说话间就到了白芸住处,她低声道,“进去再说吧。”
白芸先安顿好豆豆,烧了点热水,才坐下与梁锐希接着聊。
“他怎么跟你说的?”白芸问。
“没细说,所以才来问你,你和他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梁锐希微微蹙眉,“妈妈的事,也能告诉我了吧?”
白芸浑身一震:“你都知道了?”
梁锐希手掌扣着膝盖,紧紧望着白芸。两人相视片刻,白芸才长叹了口气:“说起跟你这个同学见面,也是因为你妈妈……”她开始将这段过往娓娓道来。
当年白茜在外务工,受朋友怂恿一起去了广城,结果人才到那边没多久就失去了联络。大约过了半年,白芸才接到来自白茜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声称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想受家人拖累,也不想再要梁锐希这个儿子,让他们以后无需再记挂她。
小姨和外婆都信以为真,恨其绝情,也不再主动外出寻找。她们怕梁锐希知道后伤心,举家瞒着他这件事。
直到梁锐希高考那一年,上面来人通知白芸,说她姐姐在广城那边犯事被捕了。
白芸惊骇交加,当即动身前往广城,但那时白茜尚在羁押待审中,她去了也见不着面,只听公诉的检察官说她姐姐涉嫌诈骗,数额巨大,一旦判刑最轻也要十年以上。
白芸闻言心如死灰,她还要工作养家,梁锐希又正待高考,她不可能长时间停留在广城等白茜宣判,便给姐姐留了封口信,让检察官有机会转告对方“好好改造”,便独自返回了长水。
“我那时候对姐姐抱着很深的误会,这么多年对家中不闻不问,忽然间来了消息,又是这种丑闻,知道的时候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你外公虽然走得早,但从小也教我们姐妹好好做人……结果几年不见,她就成了个犯罪分子,我当时恨不得自己没有这样一个姐姐,也恨不得你没有那样一个妈妈……”她红着眼眶对梁锐希道,“幸好你争气,你考上了f大。”
怕白茜的事给梁锐希的人生蒙上阴影,白芸和他爷爷商量后,选择继续对他隐瞒。
她接着道:“那之后,大概又过了半年,好像是你六七月份,你放暑假的时候,周琰忽然主动联系我……”
梁锐希有点纳闷:“他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白芸:“我当时也奇怪,问过他,他说他是你们班的班长,有你们所有同学和家人的通讯录,你在紧急联络人里填的是我的号码。”
梁锐希:“……”
白芸:“其实我对他的名字和声音也有印象,你可能忘了,你上大学后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他都在你边上,你还让他跟我打过招呼,他唤我阿姨,说他叫周琰,我都记得。所以听出他的声音后,我也没什么防备,只是好奇他有什么急事找我,但没想到,他会在电话里问我知不知道你妈妈的情况……”
家丑不可外扬,白芸那时又有心要瞒着梁锐希这件事,故意说不知情,结果周琰道,他自己查到了一些情况,可以告诉她。
白芸紧张地询问他知道些什么,周琰也没有迂回,直言白茜早年进了个传销组织,被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