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病

    “可能吧。”梁允临说，“王奶奶的年龄的确也有点大了。”

    “没聊什么。”梁允临对梁稚说。

    *

    梁稚总是这个样子。

    王奶奶下午来了一趟梁家，给他们送来了旅游当地的手信。

    她也希望梁允临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不过梁允临还是回绝了她的好意。

    骆非终于注意到，赶紧停了下来，冲到王奶奶身边。

    骆非进门之后就东张西望的，梁允临猜他应该是在找梁稚。幸好因为王奶奶在，他还有所收敛。如果没有她的话，骆非可能早就窜来窜去了。

    “好、谢谢。”梁允临接过来，去厨房把茶端出来。

    “小梁，这个给你拿着。”王奶奶递过来好几个礼品盒。

    “嗯……会不会是因为旅游回来有点累了？”梁稚说。

    “我懂的啦。”梁稚反倒安慰起了梁允临，“被别人发现我回来了，才是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尽管身体已经变得这么小，也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可她骨子里的那种善解人意，却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梁允临想到刚刚王奶奶又跟他提起来的，她谁谁家的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很不错……

    梁允临的思绪飘得很远，梁稚独自一人还在讲：“看来我也不能去阳台和窗边了，被发现可不太好……”

    梁允临注意到了，又补充道：“他以前还欺负小白。”

    “你们刚刚还聊什么了？”梁稚问。

    “王奶奶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梁允临回到客厅，看到梁稚正在帮忙收拾东西。

    ……

    “嗯……”梁稚不说话了。

    “您还年轻着呢。”梁允临说。

    “嗯，不要被他的表象欺骗了。”梁允临说着，想起自己时常被骆非觊觎的手办，更是不遗余力地抹黑骆非。

    “骆非这么皮的吗？他看起来挺有礼貌的呀。”梁稚说。

    “骆非！”王奶奶又吼了一声，就忽地咳嗽了起来。

    在阿稚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街区里的奶奶们就很热衷于向梁允临介绍女孩子，王奶奶就是其中一个。

    “……”梁允临赧然，“对，王奶奶还年轻着呢。”

    梁允临只好一一告诉她。

    梁允临连忙上前帮扶了一下，王奶奶的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真的吗？”梁稚眼神都亮了，站到梁允临面前。

    “原来我还可以被别人看到，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梁稚说，“我觉得那个小女孩好像也可以看得到我？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呀？我们以前很熟吗？”

    今天晚上两个人早早就吃完了饭，洗好了澡，准备一起继续看相册。

    “嗯？真的没聊什么吗？”梁稚走到梁允临面前，“你的眼神在躲闪哦？”

    “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也可以看到你，但是因为在大家的眼里，你已经不在很久了……所以……”梁允临越说越觉得奇怪，到后面讲得磕磕巴巴的。

    骆非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来，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个超好吃！”

    看来骆意也看到了梁稚。

    梁允临站在客厅，对站在楼梯上的梁稚说：“我要关灯了哦。”

    “人老了，果然情绪不能过激。”王奶奶说道。

    王奶奶却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她捏了捏沙发靠手，自己站了起来，“好啦，我们也该回去了。”

    “啊？这么坏的呀。”梁稚说。

    不止是骆非，骆意也是一副东瞄瞄西瞅瞅的样子，只是没有骆非这么明目张胆而已。

    “阿稚，我觉得你可能要避开骆非和骆意。”梁允临说。

    梁允临捏捏她的脸，好像脸上的婴儿肥也消了一点。

    “……嗯……”梁允临说。

    “好！”梁稚三步并作两步噔噔蹬跑到二楼，把二楼的走廊灯打开，“关吧！”

    隔壁的小白听到骆非的名字，警惕地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

    梁允临扶着王奶奶到沙发上坐好，让她缓了缓。

    几个人小坐了一会，王奶奶就准备告辞了，骆意跟着奶奶一起站起来。骆非正追着小白满屋子跑，王奶奶叫了他一声，他还没听见。

很兴奋的样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因为骆非和骆意都跟着，所以梁稚躲到了二楼。

    王奶奶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脸肉眼可见地涨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来了，连身子都开始摇摇欲坠，吓得梁允临和骆意赶紧把她扶住。

    “没有……”梁允临直视她，对上了她调笑的眼神，不禁失笑，“你好像真的长高了。”

    就在梁允临要按下开关的那一瞬间，门口传来了一阵砸门的声音，吓了两个人一大跳。

    “嗯？你刚刚还说人家年轻着呢。”梁稚说。

    “啊？为什么呀？”梁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