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言无语,只当他发颠。
“决儿,决儿,你……母亲从小就最疼你,你不可……不可啊……”妇人鼻涕眼泪一把落。
“决儿,你这是做什么?!”眼前的妇人看起来有叁十多岁,气质不俗,一身锦缎衣服,满头的金钗,身后还跟着两个嬷嬷丫鬟。
“这……这一院子的人都是你杀的?”妇人声音颤抖着,单手捂上胸口,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身后跟着的嬷嬷丫鬟早就吓软了腿,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过她说话的语气很是让人厌烦,好像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般。
“哎,当初果然没白带你,知道孝顺人了。”知言感慨。
那妇人却猛地挣扎起来,拳打脚踢,“我
“陆萦难道不是您的女儿?你为何要把她嫁给叁皇子?她不过才嫁过去半年,便落得个不醒人的结果,而整个侯府的人却日日在这府邸里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过得好不快活啊!”陆决边说边笑,声音激昂,这癫狂的模样让妇人尿的更欢了。
他托着卿凤刀,咔嚓咔嚓的向妇人逼近,路过瘫倒在地上的丫鬟婆子时,眼睛都没眨一下,手起刀落便让两个死不瞑目的人头咕噜噜滚到了妇人的脚下,那妇人这才彻底软了腿,跌坐在地上,撑着身子边退边尿,声音带着惊惧的嘶哑:“决儿,你醒醒,我是你母亲啊!”
陆决一抬手,将手中的卿凤刀甩飞出去,刚好插在妇人的身后,让她退无可退,他蹲下身去,伸出沾了鲜血的手掐上妇人的脖子,“我当然知道您是我母亲,可就是因为如此你才更该死。”
自从小陆决听闻陆萦成了不醒人,口中狂喷鲜血后,便一直缠绵病榻,不曾起身,如今已经快有半年了。
不过他很快便又从地上爬了起来,站起身后他闭着眼睛左右扭了下脖子,发出咔咔两声,拿在手里的卿凤刀被他立在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此时他脑海里的记忆有些混乱,等他理清头绪,睁开眼后,嘴角便浮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之后他从刀架上取下那把陪他上阵杀敌十一年的卿凤刀,用绢布擦了又擦后,起身拿着刀准备往门外走,结果刚走到门口,他忽然觉得心口一痛,随后眼前一黑,倒地晕了过去。
“满口胡言!我看你是疯魔了,来人,来人,侯爷发了疯病,快请名医来治!”妇人边喊边后退,惧怕却依旧嘴硬的样子反倒让陆决更兴奋了。
他推开门,手里拖着卿凤刀,刀尖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咔啦声,他一路根据脑海中的记忆走着,满脑子想的却都是,杀了他们,杀了这隐在府中苟且偷生的人。
然而今天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身上有了力气,竟自行下床换了套月白色衣服,又将披散了多日的头发束了起来,虽然脸色依旧是病态的苍白,但洗漱之后,也算是多了些生气。
“你姐弟二人自小亲近,她日日为你祈福也是自愿,而娘亲推辞议亲,是舍不得她早嫁,去别人家做妇人受苦,只想着多留几年,让她当姑娘享福,娘亲不去佛堂祈福是因为有着偌大的家事要打理!”这妇人倒也不愧是大户人家的主母,事到如今即便被吓尿,也依旧能够诡辩一番。
言。
“决儿,娘也是迫不得你啊,你爹走得早,你又一直在北疆,家里的大事一切都由你叔叔做主,当初娘也是不肯让你姐姐嫁入皇族的,可你叔叔说,若是她不嫁入皇族,便保不住你,你功高盖主,若是不给皇室牵制,早晚有一天是要被除掉的,我们嫡系就你一颗独苗,你叫娘如何舍得!比起让你陷入险境,当然是让你姐姐嫁入皇室更合适,只不过她命不济,无福消受这天大的福气罢了!这都是命啊,决儿!”妇人说的感天动地,要不是陆决并非这个时代的人,说不定就真被她说动了。
一路上他见一个杀一个,很快全身便都是热气腾腾的鲜红,一路上,他耳边都充斥着惊恐尖叫,不过他并不介意,因为遇到他的人都叫不了几声,嗓子便只能留到下辈子再用了。
“是吗?你们真的是因为我是独苗?而不是因为想要我借我和陆萦的光吃香的喝辣的?摆侯爵至亲的普?而且为何陆萦成年后明明议亲者众多,光你就替她推辞了大半?又为何建了家寺偏偏只她自己日夜在佛堂为我祈福?而不是你这个疼我爱我重我的娘亲在佛堂里为我祈福?”陆决字字透血,声声逼问。
“侯爷?!您能下地……”欣喜的声音戛然而止,满腔的热血撒了半空后,又像梅花一样纷纷落地,其中有不少落在陆决的身上,将他那身干净的月白色衣服染上了大片的鲜红。
“是也不是。”陆决勾起一个笑,但笑意不达眼底,“这满院子的人都是因你而死。”
“不舍得她嫁人,留她做姑娘享福,所谓的享福就是住环境远不如府邸的家寺?常年吃一点荤腥都没有的素斋?我看是你想留着她攀高枝罢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留着下去骗鬼吧!”陆决说着就要拧断妇人的脖子。
他笑了笑,立刀而站,浑身的血污都不能掩盖他身上那股决绝的气质,“母亲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