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以前伺候莫兰,更多的是拿她当女儿看,习惯凡事都挡在莫兰前面,如今伺候燕云歌才找到了几分老妈子的自觉。
符严发现两人说了一会话,她连湿衣服都没换,瞧她的身子骨并不十分健壮,当下催促道:“左右无事,你先回吧,李大人那我替你去说一声。”
符严心里咯噔着跳了两下,桑田虽然少,可是收上的来的税多,如果把农田改桑田……符严不禁拍手,等太子一登基,他就将这张折子递上去。
张妈可不听她的,“不吃药睡几觉都好不了……”
在骂秋玉恒?
别是去点了卯就回来了?
燕云歌却是轻轻笑
“为何要对等,便是高嫁低娶,男人也是女子的天,咱们在外建功立业,她们在家里相夫教子,她们对我们敬重不是应该的么。”
燕云歌有些犹豫,可是摸摸自己发烫的额头,怕是真的中招了,犹豫再叁拱手谢过,“只好劳烦符大人,下官告退。”
姑娘都是好姑娘,就是容易咋咋呼呼。
燕云歌避过脸,又咳了几声,对张妈摆摆手,好不一会才发出声音,“听我的,此事不要声张。你去看看秋玉恒到哪了,我等他一起用饭。”
符严一听倒乐了,“覃大人家的姑娘可个个貌美,也不知道你那表妹是什么天仙人物。”
燕云便笑笑,无意争辩。
燕云歌最近过得也很是羞涩,不禁同感道:“大人如今还没有家眷要养,不像下官,一宅子的下人要嚼用,就连马儿吃的饲料都需不少钱财。下官恨不能多生出双手日夜不停地去挣银子。”
燕云歌路过也顺便听了一耳朵,只听见老将军在里头中气十足地拍桌子,“就你这字,狗爬的都比你好,难为你书院的先生能忍住没打死你!”
燕云歌惊讶,自己今日散值算早的,他居然比自己还早回来。
就说她在城南的府邸,离着户部有几里地,而燕楼位于城东,将军府又离东大街还隔着几条道,如果没有马车,她一天哪里能跑这么多地方。
符严有些做贼心虚般地以食指封口,“不说这了。”
“您今日早些,赶巧小厨房刚备下了饭菜,我让人现在就摆上……”这话说完,她便注意到燕云歌的脸色不对,感觉用手背贴了下她的额头,惊叫:“好烫,您是着凉了,来人,快去请大夫。”
文香姑娘扮的再像,也是皮子像,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大小姐眼神沉稳,遇事不慌,便是跛了脚走路也能稳稳当当,而文香姑娘眼神经常转来转去,分明还带着几分小姑娘的跳脱。
话不投机。
燕云歌一路想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张妈正吩咐几个小丫头摆筷,见燕云歌过来,赶紧迎上去,经过这小半年的相处,她老人家现在一眼便能分辨是不是正主了。
这倒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燕云歌揉了揉有点发痒的鼻子,声音闷闷地说:“不去也是因为我一早与表妹定了亲,她将终生托付于我,我自然也要为她洁身自好。”
符严被逗笑:“难怪你从来不与我去花楼消遣,原来是囊中羞涩。”
府里,下人们眼观眼,鼻观心地竖着耳朵在听老爷子书房里的动静。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去给燕云歌绞帕子,“夫人心情不好,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她。”
符严连忙收住表情,叫苦道:“我是想到家里过不久要来信,忍不住激动。不瞒云歌,你别看我孤家寡人潇洒地很,我也是幸得母亲暗中支援,不然就户部这一日拖过一日的月银,我饭都要吃不上了。”
“怎么了?”燕云歌见他面露狂喜,也只作不知的问。
燕云歌摇摇头,“两姓之好里,夫妻关系要对等才能和美长久,容貌反是次要。”
张妈意外她会关心秋玉恒,想了想道:“姑爷今日一回来就被老将军叫去了,现在怕还是在老将军那回话,老奴先前听到的消息,老将军有意要送姑爷去军营磨炼,夫人不太肯,闹了一通也没用……”
话落,她又补了一句,“吩咐小厨房做几道糕点送过来。”
生怕他没有听出来,她又感慨了一句,“可惜桑田太少了,就是收齐也有限。”
燕云歌惊讶地“啊”了一声。
今日散得早,燕云歌摸空先去铺子里换好了衣服才回的将军府。
操心上别人有没有饭吃。
符严应了一声。
燕云歌打着伞走了,倒是符严在原地站了一会,回过味来,暗自有种自己被套了话的错觉。
这年头,马儿比人还要金贵,人还能少吃一顿,马儿却不能顿顿麦麸、豆渣,要是没有精心看护,回头病了伤了更耽误她事情。
燕云歌喉间闷出一声轻咳,拉着人,“不碍事,我睡一宿就好。”
燕云歌点点头,突然想到符严管定税,委婉地提了一句,“我看今年雨水多,桑树肯定长的不错,虽然司农的田税收不上来,但是丝绸赋税能收齐,咱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